“朋友都是坏人的话……”
“那咱们做兄妹吧,你叫我大哥,以后我罩着你。”
“不要。”
“那做姐弟?”
“实在不行的话,咱就各论各的……”
“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姐,咱们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哥姐了。”
闻言,楚晚宁的小脑袋有些懵圈了,她呆呆地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微微撅起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地抿住了。
自我封闭的这么厉害?
沈纯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灵机一动,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三张卡牌。
一张红色的,两张黄色的。
这应该是哥几个昨天来学校踢足球时,他在体育器材室顺手拿的,忘记还回去了,那就不还了吧。
“你要是担心我是坏人的话……”
“足球比赛你看过吗?”
“黄牌犯规警告,两黄可变一红,红牌直接罚下球员。”
“这三张牌给你,如果日后你觉得我做出了属于坏人的行为,可以用这些牌来罚下我。”
“到那时,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楚晚宁低头看着三张卡牌,纤白的手指轻扯着掉了漆色的校服锁扣。
她偷偷抬起小脑袋打量着沈纯,沈纯的目光中满是纯真。
沈纯在驭蛊司的代号是“纯真电击小子”,那眼神老纯真了。
也许是沈纯的目光感染力太强,楚晚宁最终还是轻轻捏住了牌角。
“行,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吧!”沈纯趁机把牌都塞到了楚晚宁手中,二人的指尖不经意触碰着。
楚晚宁的手冷冰冰的,摸起来也感觉不到滑腻。
“姐,你现在能说了吧?为什么大半夜的这么有雅兴,跑天台上赏月呢?”
沈纯转过头只能看到楚晚宁的侧脸,月光在视野中描摹出一道精致的下颌线。
这场景,她美得简直像壁纸一样。
“我,我要……结婚了。”楚晚宁的声音淡软了一些。
“啊???”
此语一出,沈纯的CPU险遭雷击。
昨晚才刚出的高考成绩?
这就要结婚了?
他记得楚晚宁高考时依然是全班第一,考了六百多分,可是妥妥的28舞,nine 1 1的成绩啊?
这是什么逆天操作?
“爸爸已经收了人家十八万八彩礼。”
“可是……”楚晚宁顿了顿。
“可是我不想结婚。”
“我想上大学,在奶奶生前,我答应了奶奶要去上大学的,要是结了婚,我就要在家照顾别人,给别人生孩子……”
“可那样的话,我就没法上大学了。”楚晚宁声音发颤。
“那你爸可真够坏的。”
“你说的不对,爸爸是我的亲人,亲人是好人。”楚晚宁立刻摇了摇头。
啊?亲人就是好人?
这傻丫头的思维逻辑怎么怪怪的,这些东西是可以公式化衡量的?
她被洗脑了?
“行,你颜之有理,说的都对,你爸是个好人,是个大大滴好人。”沈纯有些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那你妈呢,你妈不管你吗?”
“妈……妈?”楚晚宁一怔,低沉的眸子似乎又暗淡了几分。
“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爸爸说,是我害死了妈妈,我是个不祥物,我就不该出生……”
“没有我的话,他们会过得很幸福的……”楚晚宁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甚至都听不清了。
?沈纯闻言,震惊的都快合不上嘴了,这逻辑简直一套比一套逆天。
“别扯淡了,你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什么东西啊,你爸就是个烂人!”沈纯忍不住将手指重重蓄力,又轻轻落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楚晚宁也不躲闪,就傻呆呆地看着沈纯弹着自己。
乌云恰在此时飘开,清冷的月光如寒霜般倾泻而下,在楚晚宁单薄的校服肩头镀上一层清冽的银边。
看着眼前的少女,沈纯沉默了。
其实听到楚晚宁被她爸嫁了人的那一刻,沈纯就想偷偷溜走了。
这种事显然不是自己能管的,别人的家事你掺和什么,你有什么权力掺和?
自己总不能替她出了这十八万八吧?
那特么也太扯淡了吧?
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就凭她长得好看?
凭她和自己当过三年同桌?
凭她脑子不太正常?
凭她这种孤儿一样的身世?
……
这样做可不就舔大发了嘛,对于当舔狗这件事,沈纯有生理性的恐惧,好比那种被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
“哥哥,你,你怎么了?”见沈纯沉默了好久,楚晚宁试探性叫了一声。
沈纯闻言浑身一颤,抬起头时突然对视上那双泛着晶莹泪光的桃花眼。
我去,这眼神,杀伤力也太强了吧,竟能凌驾于自己的纯真双眸之上。
她一哭,沈纯就感觉自己有罪。
小嘴再一噘,沈纯感觉全世界都有罪,都是欠她的。
那可是三年,整整三年啊,她都是那副冷冰冰,谁都不理的高冷模样。
可今晚一下子变成了眼前这幅傻乎乎的可怜模样,这种反差感实在太强了。
沈纯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当即做了一个违背汪汪队的决定,“这件事你就别想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会解决的。”
没办法,她这声哥哥叫得太甜了。
就凭她很会叫吧。
自己作为一个打小就能扶着老马路,过大奶奶的三好小学生,心能不善嘛?
“你相信哥哥吗?”
“哥哥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人啊!你刚刚说亲人是好人的。”
“我……相信哥哥。”楚晚宁鼓起勇气,小脑袋用力点了点。
这时沈纯终于明白了。
楚晚宁其实并不是高冷,只是很呆and极其抗拒和别人接触。
眼见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沈纯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这时候还没开始抽烟。
可恶啊,明天一定得买几条放着。
累了,困了,心情不好了,压力大了……猛抽上两口,比什么都好使。
想要解决这件事,无非就是靠钱,或者用上那个更有力的方法。
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讲,想要在短期内搞到这一大笔钱的话,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去卖蛊虫了。
那只电光蛊应该还在那等着自己。
蛊虫在这个世界上是极其珍贵的产物,尽管普通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只电光蛊要是卖给驭蛊司的话,少说也能值个大几十万吧。
可这样一来的话,就无法避免和驭蛊司接触了。
但要是卖黑市上就更不安全了,露头就会被秒,直接一套开户三连招。
驭蛊司啊,驭蛊司……byd怎么阴魂不散的呢?
算了,先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姐,咱们下去吧,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沈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好。”楚晚宁乖巧点头,整理了一下校服外套后,跟在了沈纯后面。
啪嗒,啪嗒……
二人慢慢走下了楼,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泛着幽幽绿光。
走到一楼时,沈纯发现楼道口竟然被锁上了,他用脚踹了踹门,粗重的铁链哗啦作响。
不是?这保安大爷这么敬业啊?这时候也锁楼?防谁啊?君子也防?
沈纯的目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楚晚宁发间那枚挺显眼的粉色发卡上。
愣了两秒后,沈纯开口道:“姐,你那个发卡能借我用一下吗?开个锁……”
“嗯,给你。”楚晚宁的声音很轻,抬手取下发卡,几缕碎发随之垂落。
沈纯接过发卡,将手伸到门的另一面,确定位置后简单捣鼓了几下,瞪的一声锁就开了。
开锁,这是驭蛊者的必备技能之一。
遥想当年考核的时候。
沈纯只用一根泡软了的方便面,就连续撬开了十七间学姐宿舍的门锁,临走前还挑衅般给宿管大妈房间也开了。
别问软的方便面怎么开锁,沈纯自有妙计把它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