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偿
- 江山为聘:女相今天休朝了吗
- 蟠桃园客
- 2266字
- 2025-05-07 14:55:51
萧承瑞秘密联系了周巡,入夜时分,调派精兵直扑漕运图上标注的几处盐仓位置,查获了大量的私盐。
天刚破晓,孙标传来消息,萧承瑞脸色骤变,披衣起身——赵家棺材铺后院突发大火,赵天柏与其长子赵德清葬身火海。
当温辞与萧承瑞赶到现场时,冲天火光已将夜空染成血色。衙役们从废墟中抬出两具焦尸,赵府上下哭嚎震天。仵作掀开白布时,焦糊味扑面而来,萧承瑞下意识将温辞护在身后。温辞的目光扫过已成焦土的厢房,每一根梁柱都烧得只剩骨架。
“老爷缠绵病榻多时,大公子日夜照料,怎料竟……”管家老陈捶胸顿足,涕泪横流。一旁的赵德润突然瞪大眼睛:“邢、邢兄?”
“好一招金蝉脱壳!”萧承瑞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来人!把赵德润押回衙门!”
温辞却俯身凑近尸体,凝视尸体的头顶,眉心渐渐拧成死结。
离开棺材铺时,邢瑞的懊悔不已:就不该接这苦差事。
温辞看着晨光中升腾的余烟,轻声道:“至少查封了私盐仓库。”
萧承瑞苦笑摇头,准备回客栈写折子如实禀告。
客栈房间里,温辞闭目独自复盘每个细节。杀父之仇岂能就此罢休!她猛地睁眼,青峰山……
温辞起身出门,在陆馔玉的房门外徘徊许久,指尖刚要触到门板,忽闻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转身便见陆馔玉笑盈盈地立在廊下,身后陆昭和陆绍端着托盘站在他身后。
“听说赵天柏被灭口了,五哥现在怕是要愁白头发了吧?”陆馔玉推开门,“你来得正好,尝尝我做的松鼠桂鱼。”
温辞落座后却迟迟未动筷:“赵家管家老陈曾说过,‘大公子极爱惜头发,每隔三日必要用桂花油细细养护'。”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若是常年如此,油脂必然渗入发根。遇火焚烧时,头皮表面会形成不均匀的焦油状附着物,甚至黏连成块。可那具焦尸的头发却干燥松散,呈灰白色粉末状,与桂花油养护过的头发燃烧特征全然不符。”
陆馔玉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是说那老狐狸假死脱罪?”
温辞微微颔首:“我想请你帮忙查查,赵家在城外青峰山可有庄子?”
陆馔玉闻言,目光转向正要大快朵颐的陆绍。陆绍眨了眨眼,认命地放下筷子:“我这就去查。”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叮嘱:“给我留个鱼尾巴!”
吃完饭后,温辞起身往萧承瑞的房间走去。
她抬手轻轻叩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萧承瑞正坐在案前,见她进来,眉梢微挑,手中的狼毫笔顿了顿。
“我要回家了。”温辞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萧承瑞放下笔,起身时衣袍带起一阵松墨香:“我派人送你。”
“不必。”温辞摇摇头。
屋内一时静极,萧承瑞不舍地看她片刻,终于缓缓点头:“好吧。”
陆馔玉也让小六子驾着一辆马车先行离开,把采购的食材送回神都。
夜色如墨,青峰山深处的庄子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赵天柏独坐内室,烛火在他紧蹙的眉间投下摇曳的阴影。忽然,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怎么才来!”赵天柏猛地睁眼,声音里透着不耐。他快步上前拉开房门,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赵伯父,这是在等谁呢?”温辞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月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陆绍则是抱臂斜倚在门框上。
“你……你们……”赵天柏惊地踉跄后退。
温辞缓步向前,迈过门槛:“岳知府怕是来不了了。”他环视屋内,“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究竟是如何识破的?”赵天柏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得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那两具尸体,都是照着我们的年纪身形精挑细选!”
温辞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赵德清惯用桂花油养发。”她语气轻缓,却字字如刀,“那尸首的头发……”她略一停顿,“太干净了。”
赵天柏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晃。原来致命的破绽,竟藏在这等细微处!
他惨白着脸,眼神不自觉地往窗外飘。
“别找了,赵德清也不在这儿。”陆绍嗤笑一声,“您老心可真狠,逃命只带大儿子。怎么,二公子是捡来的?”
“放过德清!他什么都不知道!”赵天柏终于崩溃,声音嘶哑。
温辞突然欺身上前:“东西交出来。”
“什、什么东西?”
“你和岳文斌往来书信,私盐账册。”温辞冷笑,“以你多疑的性子,会不留后手?”
赵天柏强作镇定:“既已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说也罢。”温辞悠然落座。话音未落,隔壁骤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德清!”赵天柏浑身剧震。
“你不开口,自然有人开口。”温辞把玩着茶盏,“我有的是耐心。”
惨叫声不绝于耳,赵天柏终于跪倒在地:“饶了他!他真不知情!这些年他一直住在庄子上,听说我病了才……”
温辞突然俯身,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烛光下,她眼中寒芒乍现。
陆昭悄无声息地进来,附耳低语:“那小子咬死说全是赵天柏的主意。来之前公子审了陈管家,证实那几个木匠是赵天柏派人杀死的。”他声音渐低,“还有一事,公子特意提及,当日有个来找张五的人,正巧撞见行凶,被赵德清临时起意推进了盐卤池。管家说不知姓名。”
温辞眸光一凛:“带进来。”
当满脸血污的赵德清被拖进来时,他立刻瘫软在地:“我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啊!”
“想活?”温辞一脚踹开爬来的赵德清。陆昭端来木盆,倒满水,温辞慢条斯理地解开一袋盐,捻起一把雪白的盐粒撒入水中,盐粒渐渐消融。
“今日,你们父子只能活一个。”温辞指尖轻敲盆沿,盐水溅起冰冷的水花。
“你要动私刑!”赵天柏颤声道。
“什么私刑,你们不是被火活烧死了吗?”温辞笑道。
赵德清突然暴起,按住赵天柏的后脖颈,将老父的头颅狠狠按入盐水。赵天柏的挣扎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
“他……他死了……”赵德清瘫坐在地上,痉挛的手指抓着衣襟,“我能活……”
温辞忽而侧耳:“听见了吗?院里的声音”
赵德清目光涣散,只机械地重复:“我能活……”
“姑娘,夜半更响,子时已过。”陆昭轻声道。
“昨日送你父亲,今日……”温辞声音沉得似浸了霜,“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