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伪影？”
刑维民扭头看向彩超医生，选择忽视了李西北的声音，还是不相信那东西是玻璃碎渣。
以他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真不可能发生。
碎渣能进入静脉血管。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邪乎。
超声科老医生老神在在的站在屏幕前，眯起眼睛仔细盯着屏幕看了小会，很快就否定了刑维民的怀疑。
“你家伪影长这样？”
老医生瞧了他一眼，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这小伙说的八成错不了。”
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好。
瞥了眼彩超画面，刑维民不满地哼了一声。
“老余，你吃枪子了？”
“吃什么枪子，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超声老余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扭头看向王海，停住了话头。
这是等着对方打援呢，中老年同志惯用的聊天方式之一。
虽然刑维民平时没少支援急诊手术，但因为脾气臭，不少急诊科的年轻医护在他面前都吃过瘪。
老余现在颇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
王海也很给面子，“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
刑维民顿时感觉自己被针对了，这时老余又慢悠悠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但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敢确定，等手术看看结果吧。”
这话等于肯定了李西北的判断。
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另一边，陈钰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快去请心脏外科周主任过来，下急诊会诊。”
如果搞不清楚状况，就有二进宫的风险，患者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虽然这也是血管问题，但位置太靠近心脏了，陈钰没有把握，也不敢承担这个风险。
根据超声判断。
如果这个玻璃碎屑真的存在。
那么它大概率就在下腔静脉靠近心脏侧后方的位置，得搬动心脏才行。
那可是搬动心脏啊！
心脏外科都没几个人敢做这样的手术，他当然更不敢。
安排完工作任务，陈钰这才注意到被自己叫到手术室，站在一旁发呆的李西北，于是踱步走了过去。
“对彩超这么熟悉，以前学过？”
“算是吧。”
李西北没有否认。
类似的手术，他在模拟手术室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陈钰点了点头，挺满意李西北的表现，“可我听说你不是刚毕业？今天是来参加我们医院的考试？”
“对，今年刚毕业，之前在弋矶山实习。”
“......哦，在隔壁。”
陈钰点点头，兴趣冷却了不少，“哪个学校的？”
“鸠兹医学院。”
“......研究生？”
“本科。”
“......”
一问一答验明正身。
李西北的情况也大致浮出水面。
紧接着陈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急救的事我听说了，很不错！难得进一趟手术室，待会好好观摩周主任的心脏手术吧，对你兴许有帮助。
小伙子基本功不错，就是......”
他带过不少学生，但大多是金陵医科大的。
鸠兹医学院......
实在是有些过于普通。
尤其听说还是个本科生。
陈钰顿时就兴致缺缺了，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
医院对新人要求苛刻的要命，实习生制度就像千年前的封建王朝那样满是剥削还要求甚高，别说像李西北这样的小卡拉米，许多博士研究生在医院没准都只能当个合同工。
真正将一编难求，体现到淋漓尽致。
陈钰把李西北叫到手术室，已经属于难得的关照了，本以为这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却没想到起点竟然这么低，低到他都看不见对方的希望。
本科生能有什么底蕴啊？
在这个研究生一抓一大把的年代，实在是普通到有点过分。
李西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老小子没说完的后半段是什么。
......神他妈的普通。
只不过，他还是回之一笑。
“嘿，您说的是！”
听见李西北笑，陈钰睨了他一眼，“手术室严肃点。”
说完就背着手去找巡回护士了。
李西北不是故意想笑，而是任务又又刷新了。
「系统发布新任务：为患者完成心脏手术，取出异物。
任务奖励：中级宝箱一只。
任务时限：30分钟。」
见面礼就是完美级体验卡......中级宝箱又会是什么？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家伙，李西北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敲锣打鼓。
第一次发布任务就是高难度的心脏手术，且只有这么短的时限，就算有那张完美级手术体验券傍身，但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
自己能有上手的机会？
他细细碎碎的纠结好一阵，最后也没纠结出个结果。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当着这么多老医生的面，干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吧？可要是不拼一下，听刚才这老家伙的语气，自己也很难有留院的希望啊！
近在咫尺的肉吃不着，真的挺搞人心态。
另一边，陈钰不淡定了。
小护士被他催的跟陀螺一样，不停打外呼。
“催了没？周主任他人呢？不知道火烧眉毛了吗？”
陈钰脸色严肃地盯着小护士，噼里啪啦一顿问，“继续催！就说这边伤患快不行了，请他赶紧过来。”
“可周主任还在手术......”
“手术？他今天能有什么手术？什么手术能有这儿要紧？”
陈钰一瞪眼，急得团团乱转，最后一把抓住刑维民胳膊。
“老刑，咱们去看看。”
“不至于吧，兴许老周真的在忙。”
刑维民脸色为难想要劝阻，却没想到陈钰直接拽着他就往外走。
眼下院长退休在即，他还想往上再挪一挪。
万一出什么医疗事故。
那可就全毁了。
李西北是个纯萌新，啥也不懂，光顾着在看热闹了。
但这两个小老头急头白脸的离开手术室，再加上台上伤患还没有关胸，他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术中出问题了！
陈钰和刑维民这一走，手术彻底僵在了那里。王海上了年纪，一上午折腾下来身体早就受不了了，向秦月吩咐了一句留意病人体征后，便踱着步子直接去了休息区。
没过一会，那位彩超医生老余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护士围着麻醉医生看手机，整个手术间站着的活人只剩下他自己。
不是！
一点也不防外人了吗？自己的送财童子还躺在手术台上呢。
李西北木桩似的杵在原地，激动地手指直搓。
富贵险中求！
他四下瞅了瞅。
“系统，使用体验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