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的蟠龙藻井渗出诡谲蓝光，苏砚跪在龙纹金砖上，听见自己心跳与更漏声重叠。朱元璋手中的铀矿样本正在琉璃盏中旋转，每转一圈，盖革计数器的蜂鸣便急促一分。
“苏卿说此物能毁天灭地？“皇帝突然将琉璃盏举过眉间，幽光在皱纹间流淌，“当年陈友谅的楼船火炮，也没让咱眨过眼。“
苏砚盯着朱元璋腰间晃动的铅制虎符——那是他三日前进献的防辐射护符。此刻符身正泛起荧光，说明御座下的铅板夹层已形同虚设。
“陛下可曾见过亩产十万斤的良田？“他忽然改用普通话，“或是日行千里的铁马？“袖中滑出个水晶棱镜，将蓝光折射成七彩，“此物用好了，能造照亮永夜的明灯。用岔了...“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地砖震颤间，朱元璋的玉带钩应声而裂。苏砚趁机扑倒皇帝，琉璃盏在空中炸成齑粉。蓝雾弥漫间，望见殿柱金龙的眼珠正在融化，金漆顺着楠木柱淌成狰狞的泪痕。
“护驾！“锦衣卫的绣春刀砍在苏砚背上，防弹背心迸出火星。混乱中他拽着朱元璋滚入密道，身后传来血肉消融的滋滋声——那是触碰了辐射尘的侍卫。
密道石壁上，荧光苔藓拼成的箭头忽明忽暗。苏砚摸到暗门机关时，发现齿轮构造竟与元代水钟如出一辙。当他用秦王私矿的钥匙插入锁孔，门内泄出的白光里竟夹杂着消毒水的气味。
“陛下请看。“苏砚点亮紫外线灯，照出满室青铜设备，“这是当年穿越者留下的防疫所。“他指向铅玻璃后的手术台，“洪武三年的天花疫情，实则是辐射病。“
朱元璋的瞳孔在防毒面具后收缩。他认得那些琉璃器皿，三年前刘伯温临终前，曾用类似器具为他种痘。而此刻在辐射检测仪上，先帝御赐的玉佩正在疯狂报警。
五更时分，奉先殿偏殿。
苏砚用离心机分离着铀矿样本，忽然在沉淀物中发现银色微粒。电子显微镜下，纳米机器人残骸正在缓缓蠕动——这是21世纪军用级追踪器的组件。
“果然不是天然铀矿。“黑衣老者咳嗽着现身，面罩结满冰霜，“张士诚沉江的倭国砂金，实则是未来人的时空锚点。“
暴雨敲打着琉璃瓦，老者讲述起更可怕的真相：至正二十三年的鄱阳湖之战，曾有陨星坠入朱元璋大营。那“陨星“实则是坠毁的时间舱，舱内载着22世纪的文明重启装置。
“你现在处理的铀矿，是时间舱泄漏的核燃料。“老者拉开左臂义肢，露出闪着幽光的反应堆，“我们小组当年为阻止装置启动，将核心部件分藏于...“
突然，老者咽喉出现血线。苏砚反手甩出手术刀时，只切断一缕灰发——刺客穿着与朱元璋相同的龙纹箭衣，手中倭刀泛着钴蓝色。
当苏砚追至太庙时，刺客正将青铜鼎中的传国玉玺浸入汞池。月光下，玉玺缺角处的黄金补丁突然汽化，露出内部的量子芯片。刺客挥刀瞬间，苏砚终于看清他的脸——竟是年轻时的刘伯温！
“苏先生可知，传国玉玺本是文明重启开关？“刺客的倭刀在碑林间折射出无数光斑，“朱元璋本该在洪武三十一年启动净化程序，而你...“刀锋忽然转向苏砚心口，“改变了历史熵值！“
苏砚后仰避开致命一击，怀中《天工开物》的铜活字散落满地。当刺客踩中“铀“字活字时，地底突然升起激光栅栏——这是初代穿越者设置的防盗机关。
晨钟响彻紫禁城时，苏砚在太庙飞檐上擒住刺客。扯开人皮面具的刹那，他望见对方耳后的条形码——编号210512，正是自己穿越前的国安局代码。
“你是我的克隆体？“苏砚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回应他的是刺客自爆前最后的冷笑：“我们才是历史的清道夫。“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苏砚坠入太液池。水底，无数纳米机器人正汇聚成发光的人形，向他展示着22世纪的景象：南京城化为辐射废土，朱元璋的基因被编入AI统治者程序，而苏砚的名字刻在文明毁灭者的纪念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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