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战延平军

程远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望着远处延平军扎营的方向。斥候刚刚回报，这支两千人的前锋部队装备精良，士兵们扛着的不是老式火绳枪，而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新式火枪。

“大人，探清楚了。“一个斥候死士跪地汇报，“敌军火枪不用火绳，用的是铜帽击发，射程百步，雨天也能用。“

程远心头一紧。这不就是类似历史上的雷汞击发枪吗？比他的破烂火铳先进了整整一代！

“他们主帅是谁？“

“钟宝三，是个参将。听说在浙江跟洋人打过仗，精通火器。“

程攥紧了拳头。他最怕遇到这种见过世面的军官。自己那点半吊子的军事知识，在这种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再探！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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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军大帐内**

钟宝三正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他心爱的“鹰扬铳“。这是福州军器局仿制英军布朗贝斯的最新成果，虽然比原版差些，但已远超大明朝旧式火器。

“报——叛军动向已查明。“一个哨官进帐禀报，“约一万五千人，分三营驻扎。前锋距此二十里。“

钟宝三冷笑：“乌合之众。探子说他们有什么火器？“

“多是老旧火绳枪，还有些奇怪的连发铳，但数量不多。“

帐内几个千总闻言都露出轻蔑之色。他们这支前锋虽然只有两千人，但全是精锐，人手一支鹰扬铳，还有三门轻型野战炮。

“钟大人，末将建议明日直接推进，一举击溃叛军！“一个满脸横肉的千总拍案道。

钟宝三却摇了摇头：“不急。叛军虽弱，但人数众多。我观其营寨布置，倒有几分章法，不像普通流寇。“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几处要道：“叛军必料我会正面强攻。明日我亲率八百精锐佯攻其正面，刘千总率六百人绕至侧翼，待其阵脚大乱，再以炮队轰击。“

“大人妙计！“众将齐声赞叹。

钟宝三眯起眼睛：“记住，此战不留俘虏。这些叛军行事诡异，据说受伤也不退，必是服了什么邪药。全部诛杀，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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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军大营**

程远盯着粗糙的沙盘，额头渗出冷汗。他派出的斥候不断回报，延平军的布阵变化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人，敌军主力突然转向东面高地！“一个斥候慌张来报。

“报——西面发现小股敌军，约五六百人！“

“报——敌军炮队正在移动！“

一条条消息让程远头晕目眩。他原以为古代战争就是两军对垒，互相冲锋，哪知道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该死......“程远咬牙切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铁柱木然站在一旁，毫无建议。程勇、程武等将领也都沉默不语——他们的智力还不足以理解复杂战术。

程远突然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搜索引擎。要是能百度一下“如何对付火枪部队“该多好！

“不管了！“程远猛地拍案，“按最坏情况准备！“

他下达了一连串漏洞百出的命令：

“程勇，火器营分出一半人埋伏在左翼树林。“

“程武，刀盾营加强右翼防御。“

“张铁柱，你率老营居中策应。“

“我......我亲自带队冲锋！“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部署既无重点又无后手，简直是把所有破绽都暴露给了敌人。但死士们不会质疑，只是机械地领命而去。

程远独自留在帐中，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他知道自己可能犯了大错，但已无退路。

“系统......系统！“他在心中呼喊，“有没有什么帮助？“

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检测到高难度战斗】

【可启动“血怒“模式】

【效果：死士痛觉完全屏蔽，体力提升30%，持续两时辰】

【代价：战后50%死士将永久伤残】

程远毫不犹豫：“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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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

薄雾笼罩着战场。杨继盛站在高地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布置——八百精锐已就位，刘千总的侧翼包抄部队也悄然行进中，三门火炮对准了叛军最密集的区域。

“开火！“

随着令旗挥下，鹰扬铳齐射的爆响震彻山谷。白烟弥漫中，黑旗军前排顿时倒下一片。

“装弹！推进！“钟宝三冷静下令。

训练有素的延平军士兵迅速装填，踏着整齐步伐向前推进。他们的装弹速度比火绳枪快一倍，第二轮齐射很快到来。

黑旗军阵型开始混乱。程勇的火器营根本无法还击——他们的破火铳射程不够，还没进入范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就是现在！“钟宝三挥动令旗，“刘千总，出击！“

埋伏在侧翼的六百精兵突然杀出，直插黑旗军腰部。这本该是致命一击，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中弹倒地的黑旗军士兵，竟然又爬了起来！

他们浑身是血，有的胸口还插着箭矢，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疯狂地扑向最近的敌人。一个死士被刺刀捅穿腹部，却死死抱住延平军士兵，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这......这是什么妖术？！“钟宝三脸色大变。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呆滞的黑旗军士兵，眼中突然泛起血红，动作变得异常敏捷。他们不再保持阵型，而是如野兽般嚎叫着冲了上来！

“放炮！快放炮！“钟宝三急令。

三门火炮轰鸣，霰弹横扫战场，数十名死士被撕成碎片。但这根本无法阻止潮水般的冲锋。死士们踩着同伴的残肢继续前进，很快就冲进了鹰扬铳的射击死角。

“上刺刀！近战！“钟宝三拔剑高呼。

精锐的延平军士兵排成紧密的刺刀阵，这本该能轻易击溃任何农民军。但他们面对的不是正常人——

一个死士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却仍能挥刀砍下一个士兵的脑袋；另一个死士双腿被炮弹炸断，爬着咬住了一个炮手的脚踝；更多的死士根本不做防御，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战场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延平军的士气开始崩溃。

“顶住！不许退！“钟宝三亲手斩杀了一个逃兵，但败局已定。他的精锐部队被一群“不死怪物“硬生生打垮了！

“大人！快撤！“亲兵拽着他的胳膊，“这些不是人，是妖怪啊！“

钟宝三不甘地望着战场。就在一刻钟前，他还胜券在握，现在却要狼狈逃命。最让他心惊的是，他在溃军中看到了一个骑着马的年轻人——那人穿着普通，却指挥着这群恶魔。

“那就是贼首？“钟宝三咬牙切齿，“若能杀他......“

一支流矢突然飞来，正中他的肩膀。亲兵们不由分说，架起他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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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浑身发抖。他赢了，但代价惨重——至少四千死士战死，另有数千伤残。“血怒“模式的代价开始显现，许多死士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打扫战场......“他声音嘶哑，“把所有火枪、弹药都收集起来。“

程远踉跄着走到一门缴获的火炮前，抚摸着冰凉的炮管。这仗虽然惨胜，但他得到了最需要的东西——先进的火器和技术。

“程匠！“他唤来工匠死士，“研究这些新式火枪，尽快仿制！“

程匠痴迷地摆弄着一支鹰扬铳，连连点头。

远处，残阳如血。程远知道，钟宝三败退后，朝廷必将派更多大军前来。但此刻，他心中已无恐惧。

程远望向延平府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这个世界不讲道理，那他就比所有人更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