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推下悬崖

“成功转正，我真是太幸运了，开心。”

出租车上，陈默翻到林婉笙的朋友圈，看着后面一连串9个笑脸，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容易满足。

超市收银工作，还是临时工，最多也就做不到一个月，赚不到两三千块钱，却能这样开心，还觉得是幸运。

正翻着呢，刚好林婉笙发来消息。

“陈默哥哥，晚上还加班不？”

“在回家路上。”

“好呀好呀，超市有打折的龙虾，我给你做蒜蓉龙虾好不好？”

“好啊。”

“那要不要喝啤酒，爸爸吃龙虾，都要喝点啤酒，他说龙虾和啤酒配一起，就是人间最幸福的享受。”

陈默想了想，笑笑输入：“好，你爸爸说的对。”

关闭聊天框。

陈默转眼看眼看着窗外。

还有半个小时八点，正是城市傍晚最热闹的时候，鹿城人没有夜生活，人们都是抓紧饭后活动，真到了九点之后，路上行人和车辆就会变得稀疏。

陈默之前经常都是十点之后下班，坐在末班的公交车上，只能看着城市孤零零的霓虹，那些高楼大厦射出的灯光，让他变得更为寂寥。

忽然想起多年前，曾和某人也是这样，在周末青岛看海回来，指着远处的高楼充满憧憬，幻想也有属于两人的一间。

当时她笑颜如花，“若是你加班归来的晚，我就开着灯，远远你站在楼下就能看到，知道回来后，将会有个温暖的怀抱。”

只是。

匆匆五年，他依然形单影只。

而她，远走他国异乡，或许已开启新的生活。

这才是现实。

青春时关于爱情的幻想，总被风吹雨打去，一场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消退后，留给他的，除了偶尔涌现的回忆。

便是看女人，不看灵魂只看腿。

比起揣摩不定的灵魂温度，至少腿是真实的，哪怕触碰不到，她们的好看就在那里。

“你我皆凡人，行走人世间……”

视频电话。

来电显示“蒹葭学姐”。

他收回散漫的心绪，笑着接通电话，“晚上好，学姐。”

电话那边，先是空屏，打电话之人正在快速行走，镜头抖动的厉害，看样子正是某处步行街，两旁都是各种店铺的招牌。

“学姐……！”

陈默又喊声，镜头里才突然出现个女人的身影。

一袭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衬衫，搭配深蓝半裙出现，齐耳短发被打理出柔顺的弧度，发尾微微内扣，透出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两道柳叶眉下，乌色瞳孔在金丝眼镜后流转着智慧的光芒，鼻梁挺直却不显冷峻，唇角含一抹春风般的笑意。

她回头后，盯着镜头里陈默看了眼，“咦”地一声，将脸贴近镜头仔细盯着又看会，才温婉笑道：“陈默，怎么看起来，一段时间未见，你阳光不少呀。”

这个女人叫陈蒹葭，是陈默大学的学姐，他当时大一进去，就是陈蒹葭迎新。

两人刚好都姓陈，陈蒹葭挺喜欢陈默性格，对他相当照顾，后来陈蒹葭又保研本校硕士，慢慢关系更为亲近，是不错的朋友。

硕士读完后，陈蒹葭便在鹿城大学任教，听说现在已是副教授，也是年轻有为，前段时间陈默还在本地电视上看到她的采访。

带林婉笙去鹿城大学，就是联系的陈蒹葭，有熟人带着，在里面参观更方便。

“学姐依然风采依旧。”

“会说话，我喜欢听，”陈蒹葭爽朗笑笑，“你明天几点过来？”

“看几点方便，你现在那么忙，还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

“说的什么话，再忙还能没这个时间，再说你这人轻易不找人帮忙，能找到我，我受宠若惊，能不慎重对待？”

陈默笑道，陈蒹葭一直这么开朗，就像温暖的阳光，总能带给人很舒服的味道。

当时他从偏远的小山村第一次去魔都，几句话都说不清楚，穿的也十分寒酸，人相当自卑。

陈蒹葭带着他领取物资，还好心地带他找便宜地方购买生活物资，他第一个蚊帐，就是陈蒹葭给他买的。

人的天性差别太大。

陈默很向往这种性格，但他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

“那你看，我们九点过去怎么样？”

“行啊，来后我请你们吃早饭，我们学校的早餐面好吃着呢，你不是最喜欢吃面，保证吃的满意。”

“那……好，明天见。”

“再见。”

挂断电话，他忽然又想起某人，当初就是陈蒹葭学姐介绍他们认识。

明月依旧在，故人何处逢。

.

“来，干杯，恭喜你转正！”陈默举起手中啤酒。

林婉笙抿嘴笑道：“谢谢陈默哥哥，我真是太幸运了，能碰到你收留我，又遇见赵姐她们，超市的姐姐们都很照顾我。”

她也举起手中的椰汁，看看自己白色的杯子，又看看陈默的黄色杯子，遗憾地说：“可惜我不能喝酒，要不然可以陪着哥哥喝一杯。”

“喝什么，会喝酒不是什么大本事，学点好的就行。”

“噢。”林婉笙笑笑，两个杯子碰到一起。

“虽然超市工作通过，但也不要太在意，你的本职依旧是读书，等大学毕业有赚钱的机会，不能本末倒置。”

“我知道啊，我每天就上半天班，其他时间在补习英语呢，准备在大一过掉四级和六级。”

“不错，有上进心。”

“我也要像陈默哥哥这样有本事，厉害的很。”

“学我？”陈默笑道，“你可别学我，我其实很废材，你哪里看出的？”

“我能感觉到。”

陈默看她一脸天真崇拜的样子，为她的未来又担忧起来。

真是没见过世面，等到大学后她就会发现，即使在“211”和“985”这样的一流大学，人和人的差距，也犹如鸿沟。

“我和学姐约好了，明天我们去鹿城大学，你提前看看未来四年的求学环境，九点过去。”

“好呀，我好期待，谢谢陈默哥哥，给你剥个龙虾……”

林婉笙将剥好的一只龙虾递给陈默，陈默看着，忽然眼前再次闪现出一些镜头，当时她好像也是这样，隔着餐桌和龙虾盘，递过来一只剥好的龙虾，笑盈盈地看着他。

什么鬼？！

是因为陈蒹葭的缘故嘛，为什么今晚莫名其妙总是会想到她，那个和他约定爬上高山，却在临近山顶时，将他推下悬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