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战

林毅顺着木门,慢慢伸手在贼人的腰袋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牢房的钥匙。打开牢门后,顺手便拔出了贼人腰间上的大刀,虽然大刀的表面早已是锈迹斑斑,但在昏暗的油灯下,依然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刀身更似凝聚着一层冰冷的雾气,锋利的刀刃上反射出的光线,犹如一道道细碎的冰棱,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杀伐。

随着 30多人或自愿或被迫的加入反抗队伍后,剩余两间牢房的逸夫也也自然而然迅速加入进来,林毅也打开了另外两间牢房。随后,带领着100多号人找到了往日劳作的农具。幸运的是关押役夫的牢房处于贼寨的中间位置,贼寨则处于天狼山出口的最外侧,众人就算想四散而逃,除了农田方向更深的山林,没有其他选择,别无他法,众人也只能陪林毅一路走到黑了。

就这样,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贼窝进发,那气势,仿佛要将这罪恶的贼窝彻底掀翻。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贼人住处的树林旁,隐隐约约,几个贼人的大声嚎欢叫声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女子凄惨的哭泣哀求声。众人皆知,贼窝已然近在咫尺,人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轻手轻脚地从树林中钻了过去。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树林边缘,举目望去,只见那边小溪旁的空地上点着几个火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四周映照得忽明忽暗。火堆旁边,是一幢幢木制的茅草屋,在火光的跳跃下,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大当家王霸天端坐在最上方,正对着火堆大声谈笑着,那肆意张狂的模样,令人心生恐惧。

或许是山林的生活太过安逸,贼人没有安排任何暗哨,也不是每个贼人都随身携带武器,就算带着,也是随意地放在一旁,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大部分贼人怀里都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这些可怜的女人都是从周边乡村或县城掠夺而来。贼人一边谈笑,一边对她们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举动,女子们满脸恐惧,不敢反抗,只能低声哭泣,神情间满是苦楚与凄凉。

而在一个火堆的不远处,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两具女子的尸体,她们全身赤裸,身形扭曲得不成样子,显然临死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用木栅栏围成一圈的地方,里面低头围坐着一群衣衫破烂的女子,她们个个缩成一团,如同惊弓之鸟,神情中满是极致的恐惧,不时传出低低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看到眼前如此惨绝人寰的情形,正处血气方刚正义感爆棚年纪的林毅,心中顿时发出一团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这些天杀的贼人,简直是丧尽天良。平日里,林毅等人都是在农田和牢房之间两点一线,从未去过其他地方,这还是第一次目睹贼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

林毅身后的赵铁柱也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显然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愤怒。赵铁柱原本是个铁匠,在当地是有名的老好人,看到这般场景,也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林毅转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先平静下来,可赵铁柱的眼睛依旧通红,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林毅压低声音说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贼人们放松警惕休息了,我们再发动突袭。”说着,他开始细细数着贼人的人数,果然如之前所料,总计有 31人。这些贼人个个身高体胖,壮实得如同蛮牛,尤其是坐在正中间的大当家王霸天,赤裸的上半身在火光的映射下,一块块肌肉如同岩石般凸起,闪烁着古铜色的光芒,仿佛是用钢铁铸就,透着一股剽悍与野蛮的气息。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凄惨的惨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可能是不愿被怀中的贼人侮辱,奋力的反抗了一下。在酒精的刺激下,那贼人顿时怒火中烧,起身拿起刀柄,对着女子的头颅和脸面狠狠抽打,嘴里还用污言秽语大声喝骂着什么。女子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她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绝望的痛哭声。旁边的众贼人见状,不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哄笑起来,指指点点,以此为乐。

林毅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强忍着怒火,在心中拼命对自己喊道:“冷静,冷静,现在还不到时候!”

然而,身后的赵铁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怒吼道:“天杀的贼子,我和你们拼了!”

这一声怒吼,如同捅破了马蜂窝一般,火堆旁的贼人纷纷惊跳起来。他们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子,尤其是大当家王霸天,厉声喝问:“是谁?”那个被抽打的女子也一怔,朝这边看了过来。

“杀啊!”林毅见状,知道暗袭已然失败,当下抽出大刀,嘶声大喊着,挺着大刀,如猛虎下山般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杀……”赵铁柱和林三也是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挥舞着农具,紧跟在林毅身后冲了出去。

不出林毅所料,虽然来了 100多号人,但真正能随他出战的,也就寥寥 20来号人,其余众人都吓得纷纷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林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受前世思想的毒害什么杀人先杀马,擒贼先擒王的思路,就是直取大当家王霸天。只要能手刃贼首,局面或许还有转机。

王霸天见有人竟敢主动挑衅,拎着半月长的巨锤,气势汹汹地朝着率先冲在最前面的林毅迎了上去。

“林三,铁柱,你们帮我挡住其他人!”林毅大喝一声,随即怒吼道:“杀!”

此时,双方瞬间混战成一团,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局血腥而残酷。

那些被掳来的女子们吓得胆战心惊,纷纷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不过,看到突然冲出来一群农夫向贼人发起攻击,很多女子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只盼这些勇敢的农夫能将眼前的贼人杀个精光,救她们脱离这水深火热的地狱。

不出意外,林毅刚与王霸天交手,肩背上就被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把林毅砸的晕头转向,两人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林三的大腿也被长枪刺中,赵铁柱的身上同样被劈了几刀。但他们双眼通红,紧咬牙关,不顾一切地与贼人搏杀。

在混乱的场面中,一个挥舞锄头的大汉格外引人注目。只见他凶猛异常,一把锄头在他手中被舞得虎虎生风,带起一道道凌厉的风声。接二连三的贼人被他劈中,惨叫着倒下,这一幕顿时让己方士气大振。林毅记得他,这人叫王朝,在三号牢房,据说有家学武艺在身,之前贼人曾招募过他,但他坚决不愿同流合污。

战场上愈发混乱,有人放声大笑:“哈哈,我杀死他了,哈哈,二丫,二丫,你看到了吗?你家男人给你报仇了,给你报仇了……”可慢慢的,那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在那个被他杀死的贼人身上,一动也不动,已然气绝身亡。不过,他死去时,脸上依旧带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完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使命。

眨眼间,双方都已伤亡过半。林毅带着受伤的身子,边打边退,一直跑到那个围着众多女子的栅栏旁。王霸天对林毅恨得咬牙切齿,认定就是这个不到 20岁的小子挑起了事端。此时的王霸天,眼神疯狂,看着弟兄们不断伤亡,怒火攻心,挥舞着巨锤胡乱劈砸。不多时,围困众多女子的栅栏就被他砸得轰然倒下。

虽然林毅比较勇猛,也知道两人不是一个级别的,打斗的时候还是尽量游走,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林毅被王霸天一脚狠狠踢倒在地。王霸天这一脚,如同重锤一般,结结实实地踹在林毅的胸口。林毅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数尺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王霸天看着被他踹倒在地的林毅,发出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一步步缓缓走向林毅,眼中满是残忍与不屑,那眼神仿佛在宣告林毅的生命即将终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子挺身而出。她身着翠绿色长裙,外罩一件洁白的外衣,眉眼如画,宛如初绽的小荷般清新动人。此刻,她却一脸决然,对着周围的女子呼喝道:“姐妹们,我们和他们拼了!”话音未落,只见围栏内二三十名女子毫不犹豫地朝着王霸天冲了过去,她们眼神坚定,紧紧地抱住王霸天,用自己柔弱的身躯,试图阻止这个恶魔继续作恶。

王霸天见状,恼羞成怒,对着这些悍不畏死冲过来的女子疯狂锤砸。沉重的锤头在一名女子的脑袋上砸过,顿时鲜血飞溅,但那些女子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更加疯狂地抱紧他。一时间,地面上血流成河,土壤被血红色的血水深深浸染,仿佛大地也在为这些悲惨的生命哭泣。

林毅见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立马挣扎着爬起身来。趁着王霸天被女子们死死困住,他瞅准时机,双手握紧大刀,用尽全身力气,将大刀狠狠捅进了王霸天的胸口。大刀没入王霸天胸口的瞬间,一股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到林毅的脸上。王霸天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在几名女子还有一个书生手上,命丧于此。

“大当家死了,大当家死了!”贼人惊恐地呼喊起来。听到大当家毙命的消息,藏在树后的 80多名劳工这才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冲杀了出来。失去主心骨的贼人顿时阵脚大乱,不多时,便被众人拼杀殆尽。

此时,战场上一片死寂,地面到处是残肢断臂。有的手臂还紧紧握着兵器,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挣扎;有的大腿扭曲着,血肉模糊;还有的头颅滚落在一旁,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血战终于结束,林毅突然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这片惨烈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这个时代是如此的残酷。不知道自己前世的父母还有姐姐听到自己坠落悬崖会怎么样,肯定伤心欲绝,林毅有点想家了……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