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隆被制服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八旗骑兵也瞬间扑向了却月的防线。长枪刺入战马和骑兵的身体,同时也有不少明军被撞飞。
李岩和红娘子的阵型终究太单薄,在八旗军不要命般的冲击下,付出近二百人的代价后,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退!”李岩一声令下,亲卫们立即护送他和红娘子退到桥头堡边。
见阵型被破,李岩立即挥动令旗,果断下令骑兵发起猛烈冲锋。他们虽只有三百余骑,但都是精锐之师,分成六队从侧翼发起进攻。
这支骑兵是李岩亲自调教,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超群。平日里训练严格,人人都能在马上自如地使用刀枪弓箭。对上全盛时期的八旗军或许不敌,但现在这群八旗军早已精疲力竭,连续遭遇强敌,又损失惨重,士气全无。
更妙的是,李岩故意打开桥头堡大门,没有设防,给了八旗军一条生路。看到逃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八旗军哪还顾得上两翼?全都争先恐后地向桥头堡冲去。
“杀!”红娘子一马当先,挥舞长刀冲入敌阵。她的身影如同一道红色闪电,所到之处,鞑子纷纷落马。
李岩也不甘示弱,带领一队骑兵从另一侧包抄。他虽然不及红娘子勇猛,但指挥有方,每次出手都能让敌人措手不及。
结果只有不到三成的鞑子冲过浮桥,其余都被李岩、红娘子的骑兵斩杀。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的尸骸。
正当两人准备率军追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骑马赶到,正是陈一刀。
“前面可是红娘子?”陈一刀勒住战马,抱拳问道。
红娘子认出陈一刀,拱手道:“陈将军,我和外子特来投奔千岁爷。不知千岁爷可安好?”
“千岁爷岂是那些鞑子能惊扰的?”陈一刀爽朗一笑,“千岁爷威风凛凛,料敌如神!这些日子,鞑子屡次想要偷袭,都被千岁爷料敌先机,打得他们丢盔弃甲。”
“如此甚好。”红娘子轻蔑地撇了撇嘴,目光扫向远处逃窜的鞑子,“陈将军,后方还有零星敌军,我等正在追击。暂且告辞。”
“且慢!”陈一刀赶紧插话,“红夫人不必亲自出马,千岁爷麾下还有铁骑可追。红夫人还是随我去见千岁爷吧,这些日子千岁爷可是常常挂念您呢。李公子也请一同前往。”
红娘子俏脸微红,心想莫非还想用绳子捆我?当初在天津城外,可是被这位千岁爷用计擒获,还用绳子绑了一路。
李岩眉头紧皱,这话听着怎么这般古怪?是这陈一刀不会说话,还是那朱家太子真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下意识地策马靠近红娘子,目光警惕地看着陈一刀。
陈一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李公子误会了。千岁爷只是敬重红夫人的才能,想请两位为朝廷效力。”
就在这时,又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高声道:“陈将军,千岁爷有令,让您立即带红夫人和李公子去议事。说是有要事相商。”
陈一刀点点头:“正要带他们去见千岁爷。来人,安排人手追击残敌,务必不让他们逃回去报信。”
朱慈烺得知李岩和红娘子前来投诚,自然欣喜万分。他原本并不指望李岩会来,毕竟此人是李自成手下少有的文武全才,又是河南人。
如今山东有了苏观生,河南却还缺个能坚持游击战的人才。李岩正合适,只是河南形势复杂,得小心提防,可别让这位李公子折在鞑子手里,那红娘子可就没人照顾了。
“传令下去,准备接风宴。”朱慈烺吩咐道,“另外,让人准备两套干净衣物,想必他们一路奔波,也该换洗了。”
红娘子与李岩一到,朱慈烺就亲热地拉着李岩的手,穿过海沙岛斑驳的石阶,一路走到厅堂。
“李公子的大名,本宫在宫中早有耳闻。”朱慈烺目光灼灼,语气难掩赞赏,“听闻公子不仅文采斐然,更是有胆有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岩微微躬身“千岁过誉了。”他轻声道,“学生不过是个落魄书生,何德何能让千岁如此看重。”
朱慈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谦:“如此大才,又是举人出身,若能为朝廷所用,何愁大明不能中兴?”
李岩听着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旁的红娘子,见她俏脸微红,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当初若不是被这女贼掳上山去,自己也不至于沦落为贼。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何况如今伉俪情深,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朱慈烺看了眼红娘子,又看看李岩,心中了然。这位女贼头子,怕是用了些手段才让李岩就范。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才已在眼前。
“李公子刚来就立下大功,斩杀满洲第一勇士,本宫自当重赏。”朱慈烺哈哈一笑,打破这有点尴尬的气氛道,“你可有什么想法?是想当文官,还是继续带兵?”
李岩沉吟片刻,拱手道:“学生虽是书生,但既已投笔从戎,便愿继续带兵。”
“好!”朱慈烺眼前一亮,“李公子文武双全,就委屈先来我殿前当个军师,待到江南再委以重任。”
“小生感激大人恩典。”李岩躬身应下。
朱慈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问:“听闻李公子是河南人士?”
“回千岁爷,学生开封府人。”
“中州之地,历来为兵家必争。”朱慈烺放下茶盏,“如今天下三分,李公子以为如何?”
李岩思索片刻,缓缓道:“李自成虽占据大好河山,但根基未稳。一旦形势有变,恐怕难以维系。”他顿了顿,继续道,“他若想立足,当以山西、河洛为基,巩固关陇。但光靠派遣官员是不够的,还需掌控土地和人口......”
朱慈烺听得连连点头,这李岩果然有才,能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