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立在那破败不堪的石阶上,风顺着断壁残垣的缝隙呼呼灌进来,一下子就卷走了他深色西装的一角。他脚下的砖石满是裂痕,弯弯曲曲的,就跟家族现在的处境一样,看不到一点希望。
“领地明天就得拿去拍卖了。”管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又沙哑又疲惫,“老爷,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阿尔弗雷德没回头,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那片被夕阳染得金红金红的土地——那可是阿尔文家最后的领地,也是他们家族血脉能够延续下去的象征啊。
“我同意契约婚姻。”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
管家愣了一下:“可伊莎贝拉小姐……”
“她父亲是王都最大的粮商,手里握着全国五分之一的粮食呢。”阿尔弗雷德转过身,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只要她答应,咱们就能拿到足够的钱把领地赎回来。”
管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只能叹口气。
夜幕慢慢降临,屋里的烛火跟着摇曳起来。
阿尔弗雷德一个人走进家族密室,刚一进去,那股霉味和尘埃味就直往鼻子里钻。墙壁上的纹章早就看不清模样了,只有那张祖传的橡木书架还好好地立在那儿。
他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封皮泛黄的古籍,书脊上镶着一颗蓝宝石,不过颜色已经很暗了。他翻开扉页的时候,一张羊皮地图“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这是……”他皱着眉把地图捡起来,展开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地图上标着一个隐秘的地方,旁边还用古老的文字写着:“命运齿轮共鸣之始。”
“系统激活中……”一个冷冰冰的、像机械发出来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阿尔弗雷德猛地抬起头,四周安静得很,只有烛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你是谁?”他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
“命运齿轮共鸣系统已绑定宿主阿尔弗雷德·阿尔文,功能马上解锁。”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心跳也加快了。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幻觉,可心里头却莫名地有些激动。
“你是什么东西?魔法?幻术?还是……某种科技产物?”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幻术,更不是现在这个世界能理解的科技。属于跨维度的存在。”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把古籍合上。
“所以……你想帮我?”
“帮你完成逆袭的剧本。”
他笑了一声,但那笑意根本没到眼睛里。
“行啊,那就看看这场戏能演成什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马车“咕噜咕噜”地碾过碎石路,朝着王都的方向去了。
车厢里,阿尔弗雷德正整理着领带,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阿尔弗雷德少爷。”坐在对面的女仆小声提醒他,“伊莎贝拉小姐疑心可重了,您就打算靠一份契约打动她?”
“不是打动。”他淡淡地说,“是做交易。”
话刚说完,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车身一下子歪向一边!
“怎么回事!”他赶紧抓住扶手,才没摔倒。
车外面传来护卫惊恐的喊声:“有人偷袭!”
“轰”的一声巨响,车门被炸开,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手里的短刃直奔阿尔弗雷德的喉咙!
他本能地往后一仰,刀锋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去,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刺客?”他眯起眼睛,右手偷偷地按向腰间藏着的匕首。
黑衣人动作快得很,一刀没刺中,立马翻了出去,准备再进攻,可一支弩箭“嗖”地飞过来,一下子钉在了他的肩胛上,他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少爷!”亨利冲进车厢,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握着弩,身上全是硝烟味。
“你来得正好。”阿尔弗雷德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顺顺利利见到伊莎贝拉。”
亨利皱着眉问:“他们是谁啊?”
“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刺客,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但我觉着,他们肯定不是最后一波。”
两人把刺客拖出车外,接着往王都赶去。
傍晚的时候,到了富丽堂皇的伊莎贝拉府邸前。阿尔弗雷德整了整衣襟,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伊莎贝拉小姐。”他对着迎上来的侍女笑了笑,“我是阿尔文家的继承人,阿尔弗雷德。”
“小姐正在等您呢。”侍女微微欠了欠身,把他领进客厅。
客厅里,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脸上,美得就像一幅画。
“欢迎你,阿尔弗雷德先生。”她转过头笑了笑,眼神很清澈,但又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听说你想和我结婚?”
阿尔弗雷德微微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为了救我的家族,我们得做笔交易。”
“听起来挺现实的。”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我喜欢。”
他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那就从今晚开始。”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的月光像水一样洒下来。
就在两人刚达成初步协议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脑子里又响起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身份错位现象。”
他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看了伊莎贝拉一眼。
她的身影在烛光里晃晃悠悠的,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雾气罩着。
“你怎么了?”她察觉到他不对劲,轻声问。
“你……真的是伊莎贝拉?”阿尔弗雷德试探着问。
“当然。”她挑了挑眉,“不然你觉得我是谁?”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却发现那双眼睛深处,隐隐约约能看到另一个陌生的影子。
“系统,你到底啥意思?”他在心里着急地问。
“宿主,注意观察。目标人物的真实身份还不确定,但已经出现物理规律不正常的迹象了。”
阿尔弗雷德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慢慢地伸出手,碰到桌面,却发现木质纹理竟然在慢慢流动,就像液态金属一样。
“这不可能……”他小声嘟囔着。
伊莎贝拉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没事吧?”
他猛地把手收回来,心跳快得不行。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不光是陷入了一场婚姻交易,更是掉进了一个未知的深渊,而且已经没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