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裂痕

嗡!!!

那声微弱的、仿佛空间结构本身发出的悲鸣,如同冰针,狠狠刺穿了角斗场内凝固的死寂!

艾琉恩·星痕脸上那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解脱瞬间冻结!他猛地扭过头,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死死盯住监控屏幕!心脏在胸腔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全景屏幕上,那片被银白色的“静滞力场”和幽蓝色的“深寒囚笼”双重笼罩的区域,原本如同被从时间河流中切割出来的凝固琥珀,完美地封存着中心那座人形冰雕。

但此刻,就在那冰雕的核心位置——林夜被冰封的胸膛处!

一道极其细微、却刺眼到令人心悸的…暗金色裂痕,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悄然爬上了厚重的冰层表面!

它只有发丝般粗细,蜿蜒曲折,却散发着一种纯粹的、蛮横的、仿佛能撕裂一切法则的锐利光芒!在这片被银光和幽蓝主宰的凝固空间里,这抹暗金,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带着一种亵渎的、毁灭性的不协调感!

“裂…裂缝?!”控制室里,操作员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完全变调!他面前的监控仪器上,代表“深寒囚笼”能量稳定性的曲线,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了一下!虽然瞬间又恢复了平稳,但那一下异常的波动,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艾琉恩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珍珠白的脸庞瞬间失去最后一丝血色!他额前那枚菱形晶体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冰冷尖锐的警报声再次在他脑海中疯狂尖啸:

【警告!警告!目标区域空间结构异常波动!】

【‘深寒囚笼’核心禁锢层检测到未知能量侵蚀!侵蚀源:目标内部!】

【侵蚀能量属性分析:匹配度99.98%…金角巨兽本源吞噬特性!】

【…判定:目标正尝试吞噬‘深寒囚笼’禁锢能量!】

【警告:‘静滞力场’受到未知干扰!局部时间流稳定性下降0.0007%!持续监测中!】

吞噬禁锢能量?!

艾琉恩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这怎么可能?!“深寒囚笼”释放的是蕴含着宇宙绝对零度法则的极寒能量!那是秩序的具现,是物理层面的终极禁锢!任何生命体接触它,细胞活性都会被瞬间冻结、破坏!怎么可能会被…吞噬?!

但仪器不会说谎!那道刺眼的暗金裂痕不会说谎!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藤,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看向全景窗外,那只从“冥河之矛”舰体探出的、由暗红色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巨大“虚空之握”,已经撕裂了卡戎三号行星稀薄的大气层,带着冻结星河的恐怖威压,如同神祇探下的巨掌,无可阻挡地抓向角斗场的方向!距离地面,只剩下最后几千米!

不!不能让它得逞!必须在收容前,将这个变数彻底扼杀!

“目标体内异常能量正在侵蚀禁锢!‘深寒囚笼’能量储备正在被强行抽取!虽然极其微量,但存在失控风险!”艾琉恩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而变得尖利,他对着通讯器疯狂嘶吼,额前晶体红光狂闪,“启动‘深寒囚笼’过载模式!注入最大功率!给我把他彻底冻成粉末!立刻!马上!不计代价!”

“过…过载模式?!”控制室主管的声音带着哭腔,“观测官大人!那会瞬间抽干备用能源核心!而且…而且目标会被彻底破坏!舰队那边…”

“执行命令!”艾琉恩的咆哮如同惊雷,带着精神层面的狂暴威压,瞬间碾碎了主管的犹豫,“目标是Ω级宇宙禁忌!其存在本身就是威胁!舰队要的是收容,但前提是它必须是‘可控’的!现在它失控了!立刻!过载!否则我们都得陪葬!”

“是!是!”主管被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冲击得几乎瘫软,对着控制台疯狂操作,“启动‘深寒囚笼’过载模式!能源核心最大输出!快!!!”

呜——!!!

角斗场穹顶深处,那三台银白色的“深寒囚笼”装置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凄厉嗡鸣!装置表面的幽蓝光芒瞬间变得刺目欲盲!连接装置的粗大能量管道因为过载而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

三道比之前粗壮数倍、散发着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绝对零度气息的幽蓝光束,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极寒洪流,轰然爆发!瞬间撕裂了“静滞力场”造成的扭曲空间感,如同三道冰蓝色的审判之矛,狠狠灌入下方那座冰雕所在的区域!

目标只有一个——冰雕核心那道刺眼的暗金裂痕!用绝对的、毁灭性的极寒能量,将其彻底湮灭!

恐怖的低温瞬间降临!被双重能量场笼罩的区域,温度以指数级疯狂暴跌!空气发出被冻结的悲鸣,直接凝固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连“静滞力场”那银白色的光芒,都被这骤然爆发的极寒能量冲击得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冰雕内部。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寒冷。绝对的死寂。

三重枷锁——基因锁、深寒囚笼、静滞力场——如同三座亘古冰山,将林夜残存的意识和那滴暗金精血死死镇压。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这永恒的沉寂中,就在那滴暗金精血搏动的最深处,一股源自血脉本源的、被死亡威胁彻底激怒的、属于金角巨兽的原始凶性,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那滴被无数法则锁链缠绕的暗金精血,猛地膨胀了一圈!虽然依旧被禁锢,但内部那头微缩的巨兽虚影,仰天发出了无声的、却撕裂灵魂的咆哮!一股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吞噬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而出!

更多的、更加坚韧的金色能量丝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从精血中探出!它们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地、蛮横地扎入缠绕着精血本体的法则锁链之中!同时,更多的丝线则如同饥渴的根须,更加疯狂地刺向包裹着意识与躯体的另外两重枷锁——尤其是那刚刚被注入毁灭性能量、变得更加“美味”的“深寒囚笼”极寒能量!

吞噬!吞噬!吞噬!

不是被动的汲取,而是主动的、狂暴的掠夺!

轰!!!

当那三道过载的、蕴含着毁灭性绝对零度法则的幽蓝光束,如同冰河倒灌般轰击在冰雕表面、并试图顺着那道暗金裂痕侵入内部的瞬间——

异变发生了!

那道原本细微的暗金裂痕,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扩张、蔓延!无数道更细小的金色裂痕如同蛛网般从主裂痕上炸开!瞬间爬满了冰雕的整个胸膛区域!

紧接着!

嗡——!!!

一股无形的、蛮横到不讲理的吞噬力场,以那道裂痕为核心,轰然爆发!

那三道足以瞬间冻结恒星级引擎的毁灭性极寒光束,在接触到布满金色裂痕的冰层表面的刹那,竟然如同泥牛入海!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碰撞爆炸!没有将目标彻底湮灭!

那狂暴的极寒能量洪流,如同遇到了黑洞的牵引,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疯狂地拉扯着、撕扯着,顺着那蛛网般的金色裂痕,强行灌注、吞噬进了冰层内部!

冰雕内部,那滴搏动咆哮的暗金精血,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熔炉!疯狂涌入的、蕴含着绝对零度法则的毁灭性能量,被那些贪婪的金色丝线粗暴地撕碎、分解、然后强行拖拽着,汇入精血核心!

精血内部,那头金角巨兽的虚影,仿佛在痛苦与狂喜中咆哮!它的虚影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散发出的凶戾气息也暴涨了一截!但同时,精血本身的光芒也变得极其不稳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能量过载而炸裂!

冰雕之外。

“能量…能量被吸收了?!”

“读数异常!‘深寒囚笼’过载能量正在被目标区域以恐怖速度吞噬!”

“吞噬速度超过注入速度!禁锢层能量储备…正在暴跌!”

控制室内,刺耳的警报声和操作员绝望的尖叫响成一片!所有监控“深寒囚笼”的仪器屏幕都变成了刺目的红色!代表能量储备的数值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下跌!

“不!不可能!”艾琉恩失态地咆哮,他眼睁睁看着屏幕上那座冰雕表面的金色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将毁灭性的极寒能量贪婪地吞没!一种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停止!立刻停止能量注入!切断能源供应!快!!!”

“切…切断不了!能量回路被反向侵蚀!目标…目标在主动抽取能源核心的能量!”操作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能源核心的图标正发出刺目的过载警报!

轰!!!咔嚓嚓——!!!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角斗场穹顶深处传来!紧接着是金属断裂的刺耳巨响!三台过载运行的“深寒囚笼”装置,核心能源转换器因为能量被强行反向抽取、过载而爆裂!其中一台装置更是直接从中断裂,冒着浓烟和电火花,从穹顶轰然坠落,砸在看台边缘,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几乎在同一瞬间!

角斗场中央,那座被金色裂痕爬满的幽蓝冰雕,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

轰隆——!!!

伴随着一声如同冰川崩裂的巨响,冰雕轰然炸开!

不是被能量炸碎!

而是…由内而外的…挣脱!

无数包裹着暗金色光芒的、大小不一的坚硬冰晶,如同炮弹般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气和锐利的破空声!

冰晶爆散的中央!

一个身影,单膝跪地,出现在弥漫的冰雾与尚未散尽的幽蓝寒气之中!

林夜!

他全身赤裸,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布满了被极寒能量侵蚀留下的、如同瓷器龟裂般的暗蓝色冻伤纹路!后背那道被巨兽獠牙撕裂的伤口依旧狰狞,边缘覆盖着薄薄的冰霜。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后颈处!

那个奴隶芯片的植入点,此刻如同一个活体的伤口!无数道细微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金色纹路,正以那里为中心,如同燃烧的岩浆般,向着他苍白的皮肤下疯狂蔓延、扩张!一直蔓延到他的脊椎、肩膀、甚至胸口!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搏动着,散发着一种冰冷、狂暴、又极度饥饿的能量波动!

他低着头,凌乱湿透的黑发遮住了面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纤维撕裂的细微声响。粘稠的、带着冰碴的暗红色血液,顺着他龟裂的皮肤和嘴角不断滴落,在身下冻结的沙地上砸出小小的血坑。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恐怖气息,以他为中心,如同无形的风暴般席卷开来!

冰冷!暴虐!饥饿!

那气息混合着极寒能量的残余和暗金精血的凶戾,沉重得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距离稍近的、那些侥幸没有被冰晶击中的安保队员和医疗队残余人员,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连武器都无法握稳,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头从宇宙冰封地狱中爬出的…饥饿的恶鬼!

“吼…”

一声低沉、沙哑、完全不似人声、反而像是金属摩擦和野兽咆哮混合而成的嘶鸣,从林夜低垂的头颅下传来。他沾满血污和冰晶的双手,死死地抠进了身下被冻结的沙地里,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身体仿佛被亿万根冰针反复穿刺,又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撕扯!基因锁的反噬、深寒能量侵蚀的冻伤、强行吞噬过载能量带来的狂暴冲击、以及体内那滴暗金精血因为“饱食”而变得更加凶戾的搏动…所有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如同地狱的熔炉在煅烧他的灵魂!

饿!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焚毁的饥饿感!吞噬了“深寒囚笼”过载的能量,如同饮鸩止渴!那能量虽然庞大,却冰冷、暴虐,充满了破坏性!不仅无法真正填补金角巨兽血脉那如同黑洞般的饥饿,反而更加刺激了它吞噬的本能!现在,他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渴望着…更多的能量!更精纯的能量!足以支撑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足以让那滴精血真正稳固下来的能量!

他的意识在剧痛与饥饿的夹缝中疯狂挣扎,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三万年的记忆碎片、地球毁灭的白光、角斗场的血腥、萨格监工的狞笑、星海联盟冰冷的档案符号…还有那滴被金色锁链缠绕、搏动咆哮的暗金之血…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现、撕扯!

我是谁?

林夜?

E-7429?

地球遗孤?

金角巨兽的…容器?

混乱!疯狂!毁灭!

一个充满诱惑的、源自血脉本能的低语,如同毒蛇般在他混乱的意识中嘶鸣:吞噬!吞噬眼前的一切!吞噬那些散发着恐惧气息的生命!吞噬这个角斗场!吞噬这颗星球!用他们的血肉和能量…填补你的饥饿…让你…活下去!

“不…”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最后一丝清明意志的抗拒,从林夜喉咙深处挤出。他死死抠着冻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猛地抬起头!

当那张脸暴露在角斗场刺目的灯光下时,所有看清的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苍白!毫无血色!如同覆盖了一层死灰!龟裂的暗蓝色冻伤纹路如同蛛网般爬满他的脸颊和脖颈!

但那双眼睛…

瞳孔深处,两点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暗金色光芒,如同两簇在暴风雪中燃烧的鬼火,熊熊燃烧!冰冷!暴虐!充满了对一切生命的漠视和一种…源自本能的、吞噬万物的饥饿感!那目光扫过之处,无论是惊恐的安保队员,还是远处看台上被屏障隔绝的观众,都感觉自己如同被掠食者锁定的羔羊,灵魂都在颤栗!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不像笑,更像是一种被饥饿和痛苦扭曲的、属于野兽的狰狞!

“饿…”一个沙哑、破碎的音节,从他沾满血冰的嘴唇中挤出。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距离他最近的能量源——那台被他体内力量反噬炸毁、此刻仍在冒着青烟、核心部件偶尔迸射出几缕不稳定电火花的生物力场抑制器残骸!那里…还有残留的、虽然混乱却依旧“美味”的能量!

饥饿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残存的理智!

“吼——!!!”

一声混合了痛苦与贪婪的咆哮,猛地从林夜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单膝跪地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射而起!动作依旧带着僵硬和踉跄,但速度却快得惊人!如同一头扑向腐肉的饥饿鬣狗,朝着那堆抑制器残骸猛扑过去!

“拦住他!开火!不惜一切代价!”安保队长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已经晚了!

林夜的身影带着一股腥风和刺骨的寒意,瞬间扑到了残骸堆前!他根本无视了那些激射而来的能量光束(大部分被那层稀薄却坚韧的暗金光晕弹开或扭曲),沾满血污和冰晶的双手,如同挖掘的兽爪,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地插入了还在冒烟的抑制器残骸内部!

嗤啦!咔嚓!

坚硬的合金外壳如同朽木般被他撕开!他的双手瞬间被灼热的金属边缘和残存的能量电弧割伤、烧焦,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他的眼中,只有残骸深处,那颗依旧闪烁着不稳定幽蓝光芒的能量核心转换器!

“能量…给我!”他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嘶鸣,双手带着狂暴的力量,猛地抓住了那颗拳头大小、布满裂痕的幽蓝核心!

嗡——!!!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能量核心的瞬间!

一股比之前吞噬“深寒囚笼”能量时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暗金色能量旋涡,猛地从他双手掌心爆发出来!瞬间包裹住了那颗幽蓝核心!

纯净的蓝色光芒如同被投入黑洞般,疯狂地黯淡、消逝!核心内部混乱却精纯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被那暗金色的旋涡疯狂地吞噬、抽吸!

“呃…啊…”林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呻吟。吞噬带来的短暂“饱腹感”如同烈酒,瞬间冲上头顶,暂时麻痹了无边的痛苦和饥饿。他眼中那两点暗金色的火焰似乎又亮了一分,后颈处蔓延的暗金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搏动得更加有力!

但这一次,吞噬的过程更加狂暴!那颗本就濒临崩溃的能量核心,在这疯狂的掠夺下,表面的裂痕瞬间扩大!

咔嚓!

一声脆响!

能量核心…碎了!

狂暴的、失控的幽蓝能量乱流,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瞬间从破碎的核心中喷涌而出!带着毁灭性的高温和冲击力,狠狠轰击在林夜毫无防备的胸膛上!

噗——!!!

林夜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鲜血狂喷而出!胸口一片焦黑,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那层稀薄的暗金光晕剧烈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崩溃!

他重重地摔在数十米外冻结的沙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大量的鲜血涌出,身下的冰面迅速被染红。刚刚吞噬能量带来的短暂“饱腹感”瞬间被更剧烈的痛苦和濒死的虚弱淹没!体内的暗金精血因为突如其来的能量中断和身体重创,也发出了愤怒而不甘的咆哮,搏动变得紊乱不堪。

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污和冻伤的脸上,那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眸子死死地、充满不甘地望向角斗场的穹顶方向。

就在那里!

那只由“冥河之矛”探出的、遮天蔽日的暗红色“虚空之握”,如同神罚之掌,带着冻结星河的恐怖威压和毁灭一切的意志,已经彻底笼罩了整个角斗场!巨大的能量手爪投下的阴影,将下方的一切,包括重伤垂死的林夜,都彻底吞噬!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如此刻般…无法抗拒!

“不…”林夜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充满不甘的嘶鸣,意识在剧痛和绝望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这意识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瞬——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温暖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下冻结的、被鲜血浸透的沙地深处…悄然传来!

那波动…带着一种…故乡的气息…带着一种…三万年前…地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