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明

砰！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厕所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他妈！”

王德顺有些吃惊的骂道，接着快速上前抢走一个壮汉手中那带着血的钢管。

“你把他打死了？”

林江寒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头发中渗出的鲜血，死死护住头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王德顺揪起一个壮汉的衣领，一脸愤怒的盯着他。

“这他妈把人搞死了你负责啊，警察查到了怎么整！”

吼罢，一把将壮汉甩开，他表情狰狞的在那具倒下的瘦弱的身体前来回踱步，嘴里喘着粗气，时不时撇倒地林江寒一眼。

艹！！！

王德顺大吼一声，一觉踹在厕所隔间门上，强劲的力道使那门轰然掉落。

“都他妈听着，这小子被查到死了我们一个都跑不了，特别是你！”

王德顺怒目指了指那一棒打在林江寒后脑勺的壮汉，本来只是教训一下，谁知一棒子把人打死了。

一个小弟蹲在林江寒身前探了探鼻息。

“老大，这小子还活着，送医院还有救。”

啪！

一个大嘴巴子袭来，将这个小弟打的有点懵，王德顺又趁机踹了几脚。

“送你妈送，这他妈不死也残废了，他要是去告一告一个准。”

“老大……”

“闭嘴！”

一个小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王德顺的怒吼打断，此时他正心烦意乱，并没有愧疚，只不过是知道摊上大事了。

王德顺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语气平缓的对众人说道：

“我知道过这小子，无亲无故的，他要是偷偷死了也没人知道。”

说着他指了指其中的三个人。

“你，你，还有你，直接去扔后巷的垃圾桶里，只有那里没有监控了，那后边有几个嗑药的家伙，到时候让他们背锅就是了。”

此时的林江寒正用尽全力的呼吸着，他的双目已经充血，看见的不过是一片血红，模模糊糊的有一群人的身影。

不一会，他只感觉自己被抬起，想动，可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半分，就这样只看见血红的画面在不断移动。

“扔进去就行了，然后把盖盖上。”

“走吧，不会有事的。”

砰，垃圾桶盖子合上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巷子之间。

黑暗的巷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不断的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噬，几只老鼠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时不时有几只野猫经过，发出刺耳的嚎叫。

这巷子在两座楼宇之间，是这里店铺扔餐厨垃圾的地方，白天都没人经过，更不用说这大半夜。

在那盖子合上之后，林江寒的眼前就连血红的世界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黑暗和冲天的恶臭，里面的老鼠也开始舔舐起了他脸上的血液。

此时他正如同一条死狗般被扔在垃圾桶里。

他拼尽全力想喊出救命，可发出的只有几声呜咽。

啪嗒——啪嗒

裹挟着血液的泪水滴落在垃圾袋上发出响声，他的脑海里没有对这悲催一生解脱的释然，只有想活下去的本能。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这17年人生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出生在最贫穷村落最贫穷的人家，整日酗酒的父亲，每天遭受家暴的母亲，在7岁时母亲重病离世，父亲在葬礼上大放谣言说他克死了他妈，自此林江寒背负上了克死亲人的骂声，不久父亲想把年幼的他卖给人贩子，却被村长发现救下并亲自抚养。

上小学时拿到了贫困补助，却被那从未抚养过他的父亲抢走买酒喝，那时他没有反抗，只是想对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好一点，可父亲却在醉酒后掉河里淹死，自此村里人对这个克亲人的标签更为加深，在那之后他整日背负着流言蜚语。

16岁时，读完小学就没读书的他在村里干上了苦力，平时帮村民修房子，割草还有干杂活，平日在村长吃饭。

在这身旁所有人都恶语相对时，只有村长老人家愿意对他好一点，在他17岁生日时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那也是因为村长看不下去他在村里的遭遇，准备好的送行饭，让他出门闯荡。

这些记忆闪过，垃圾袋被泪滴打击的声音逐渐加快。

“救……命——”

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呜咽，身上的疼痛渐渐淡去，意识也开始消散。

冥冥之中，他还是想不明白。

他只不过想活下去，哪怕是苦一点，好不容易把自己养这么大，可为什么？为什么连活下去都不行——

就在这昏暗的巷子之中，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之中，林江寒的心跳停止。

林江寒死亡。

——

眼睛慢慢睁开，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只是无边无际的白色，仿佛身处一片虚无之间。

这是？哪里？

我是死了吗？

肯定是死了吧。

林江寒就在这虚无之间醒来，虚无的空间内似乎有无形的地面，他此时正一手撑地慢慢坐起。

这里是天堂吗？为什么就这样死了，还没有吃够软糖呢。

他双手撑地坐着，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哟！小子！”

一道空灵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什么？

林江寒猛的回头，他不敢想在这里，在他死后的空间中居然还有人，可这一回头让他彻底傻了眼。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全身冒着金光的成年男性躯体，他没有任何表面特征，没有五官，没有毛发，就像假人模特一样，只有一个初始的人形，只不过浑身冒着金光。

“你是？天使？”

“不对哦。”

小金人摆了摆手指表示错误。

“那你是神吗。”

“bingo，答对了哦小子，我就是神明。”

林江寒看着面前这个小金人，此时他正双手摊开头高高仰起，好似在炫耀一般。

林江寒顿时感觉面前这个神明有些不靠谱。

“额…那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精神世界，再提一嘴，你在现实中已经死了哦。”

“这个我应该知道……”

林江寒顿了顿，接着开口问道：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小金人闻言顿时低下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问题！少年！”

他似乎就在等林江寒问这个问题。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