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我们覃氏家族从桂林迁移而来。覃氏是广西大姓,2024年数据显示,广西覃氏人口约 179.59万,我们家族也在其中,随着岁月流转,书写着三代人的故事。这些时光,我的童年成了一场难以磨灭的“难”。六岁回到广西老家,痛苦的序章悄然拉开,人生起点成了我终其一生都在尝试释怀的路。小时候的日子还算惬意。从01年我出生后爸爸从做大排档转行做模具加工厂,爸爸的事业开始了;家中有两个姐姐(大姐 94年生、二姐 99年生),两个弟弟(03年、06年出生),我排行老三,是最不受宠的女孩。我们家在深圳良安田社区,是栋两层半的楼房:一楼有一条大狗是爸爸的宝贝,也是模具加工厂的保镖,工作室里面堆满手机模具和比人还大型的铁方块;二楼有三间工人宿舍,住着五湖四海的工人有的称呼哥哥,还有可以叫叔叔的;客厅还摆着麻将桌、台球桌,不过后来成了我们姐弟的娱乐区;爸爸的办公室也在旁边平时都是我们玩累了就在办公室等爸爸忙完一起去吃饭;三楼是个小半层,有朝南的大客厅阳台凹槽里面种着太阳花,我们全家常在那儿聊天、吃西瓜,旁边摆着大饭桌,是员工用餐的地方。有时会分桌——工人用大桌,我们小孩用小桌。爸爸总陪着工人吃饭,我和妈妈、姐妹们坐在小桌,因为有时候工人哥哥们下班晚,所以分开用餐。三楼里侧是爸妈的房间,两个弟弟年幼,跟着妈妈睡;从我记事起,就和大姐在后房的上下铁床,虽空间大还有阳台我还是会怕鬼来找我,但有她照顾我,倒也不觉得害怕。大姐从小就照顾我最多,洗澡穿衣服都是她照顾我。有时候,大姐还拿自己零花钱偷偷的去买泡面辣条给我尝尝这些我都记得;在后房的小阳台能望见后居民楼,对面小卖部清晰可见,看到小卖部总能回味当时用五毛钱买的豆浆奶;往里边走,那里有全家共用的简易洗澡间。这些细节,虽未详尽描述,却在我脑海中刻下深深的印记,比起姐妹,我似乎更愿沉浸在这些回忆里。2001年 4月 27日,我在深圳降生。据爸爸说,那天雷雨交加,半夜妈妈突然腹痛难忍。他慌慌张张跑去叫舅舅,小舅舅吓得从铁床上摔下来。两人把妈妈抬上面包车,刚开出半路就抛锚了。无奈之下,爸爸换骑摩托车,暴雨中,妈妈疼得直喊,他急得没办法,结果还没到诊所,车胎又爆了!推着车好不容易找到最近的诊所,却发现医生已经下班,辗转到另一家诊所,接生的人手法生疏,妈妈痛得撕心裂肺,直到凌晨我才出生。或许从这场狼狈的降临开始,就注定我的人生不会平凡。作为第三胎女孩,不受宠似乎成了我的“宿命”。重男轻女在广西家庭是常态,头胎是女孩时,爸爸本不想再生,觉得男女都一样,可爷爷坚持“要有男孩传宗接代”。据说小时候,妈妈曾打算把我偷偷送给外地无子女的夫妇,正巧送货返程的爸爸撞见当着所有人面前,质问:“难道我覃家其的孩子,我自己养不活?”直接两人大吵一架,对方劝道:“你孩子这么多,送我们一个也无妨。”但爸爸没同意,这事才作罢。长大后,我常想:为什么是我差点被送走?可从未向父母问出口。如果当初真的离开,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这些疑问,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