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楠和霍惊尘走进烤肉店时,糖糖他们那车人早已围坐在包厢里,桌上摆满了生肉和配菜,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炭火在烤盘下噼啪作响,混着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晚风凉意。
“楠楠!这里这里!”糖糖一眼瞥见她,兴奋地挥着手,声音盖过了烤盘的滋滋声。
沈知楠刚坐下,就被糖糖攥住手腕晃来晃去:“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亲到傅景辞的?那见面会门票黄牛都炒到五千了,你从哪儿搞到的?”
“我……垃圾桶捡的。”沈知楠被问得耳根发烫,含糊着应付。
“哪个垃圾桶?我现在就去翻!”糖糖立刻瞪大眼睛追问。
“呵,喜欢捡垃圾怎么不去垃圾站上班?”一道冷嗤突然插进来,段冰冰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眼神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这话尖得像冰锥,沈知楠皱了皱眉,没接话——段冰冰向来对谁都爱答不理,今天却偏偏盯着她刺,实在莫名其妙。幸好这时服务员端来几盘新鲜烤肉,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包厢里重新响起翻动烤肉的滋滋声和说笑声。
段冰冰招手又点了几箱啤酒,率先拧开一罐灌了大半。沈知楠只顾着埋头吃热乎的烤肉,啤酒的泡沫在杯沿炸开,她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沈妹妹,碰一个?”一只拿着酒杯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是洛叶。他今天换了件潮牌卫衣,耳朵上的银色耳坠随着动作晃悠,倒不显得突兀。沈知楠知道他最近换七座商务车是因为二胎出生,丈母娘和老丈人赶来帮忙带孩子,五座车实在挤不下——生活的压力大概让他格外爱喝酒,此刻他已经喝得脸颊发红。
左边是举着酒杯的洛叶,右边是看热闹的糖糖,酒液都快怼到鼻尖了,沈知楠没法再躲。她赶紧咽下嘴里的烤肉,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呛得她喉咙发紧,眼眶瞬间红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喝,比中药还难喝。
洛叶被她这股干脆劲儿惊了一下,随即拍着桌子大笑:“好!沈妹妹好酒量!”
霍惊尘刚夹起一块烤好的牛舌,听到动静抬眼望去——沈知楠的脸从眼角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泛着粉,正傻愣愣地被洛叶夸得不好意思,嘴角还沾着点烤肉的酱汁。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一杯温水推到她手边。
另一边,段冰冰几杯啤酒下肚,借着酒劲往霍惊尘身上蹭。霍惊尘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却没直接推开——她是父母世交的女儿,总要留几分情面。可她身上那股甜腻的玫瑰香水味混着啤酒气,实在刺鼻得让人烦躁。他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给段冰冰的哥哥段兵兵发了条微信:“来烤肉店接你妹妹,她醉了。”
时间一点点溜走,炭火渐渐弱下去,段冰冰的酒劲却越来越大,两条白晃晃的胳膊直接缠上了霍惊尘的脖子,嘴里还含糊地念着什么。若不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霍惊尘真想直接把她扔在地上走人。
直到晚上十点,段兵兵匆匆赶来时,包厢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喝得迷糊的沈知楠、打着哈欠的糖糖、醉成烂泥的段冰冰,还有强撑着没倒的洛叶。
霍惊尘把段冰冰扶到负一楼停车场,段兵兵的车早已等在那里。他想把人塞进后座,段冰冰却死死扒着他的脖子不放,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衬衫里。霍惊尘终于忍无可忍,稍一用力掰开她的手,段兵兵看着妹妹手腕上的红痕,张了张嘴没敢作声,赶紧把人塞进车里开走了。
他刚要转身回烤肉店,糖糖从电梯里跑了出来:“店长,能顺便送我回去吗?这么晚没地铁了。”
“沈知楠和洛叶呢?”霍惊尘皱眉问。
“他俩正喊着‘不醉不归’呢,管不了啦!”糖糖摆摆手,“洛叶酒量好得很,肯定会叫代驾顺道送楠楠的。”
话音刚落,霍惊尘已经转身按了电梯上行键,头也不回地对愣在原地的糖糖说:“你自己打车回去,明天找我报销。”
烤肉店的宵夜场正热闹,走廊里飘着浓重的油烟和酒气。霍惊尘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地上倒着七八个空酒瓶,炭火早已熄灭,烤盘上的肉都凉透了。
沈知楠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侧脸埋在臂弯里,长发散落在桌面上。而洛叶的手,正搭在她的大腿上。她今天穿了条 JK格子裙,裙摆本是及膝的,此刻却被撩到了大腿根,洛叶的手指还在她的皮肤上来回摩挲,甚至低下头,鼻尖快要蹭到她的脖颈。
“砰——”
霍惊尘脑子里像有根弦骤然绷断,他几步冲上去揪住洛叶的衣领,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洛叶没防备,被打得踉跄着后退,狠狠摔倒在酒瓶堆里,玻璃碎裂的脆响和酒瓶滚动的叮当声在包厢里炸开。
沈知楠被响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水汽,眯着眼睛看了霍惊尘半天,哑着嗓子吐出三个字:“傅哥哥?”
霍惊尘心头猛地一抽,随后是更盛万分的怒火。
他弯腰打横抱起沈知楠,她轻飘飘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呼吸间带着酒气和淡淡的奶香味。他没再看地上哼哼唧唧的洛叶,径直抱着她走出烤肉店,塞进了车里。
引擎发动,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半小时后,他停在一处高档住宅楼下,抱着沈知楠走进电梯。密码锁解开的轻响后,他把她放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转身去拿醒酒药。
沈知楠大概是热得难受,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着,手指胡乱撕扯着衬衫领口,一颗纽扣“啪嗒”掉在地毯上,精致的锁骨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霍惊尘拿着醒酒药回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刚刚压下去的燥热瞬间又窜了上来,他喉结滚动着,快步走到空调前,“咔哒”一声调到最低的 16度,冷风呼呼吹出来,才稍稍压下心底的躁动。
他蹲在沙发旁,想扶沈知楠起来喂药,可她迷迷糊糊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巴抿得紧紧的,好不容易塞进她嘴里的药,又被她“呸”地吐回了水杯里。白色的药片在水里化开,顺着杯壁缓缓沉底。
被她推开的水洒了些在下巴上,顺着脖颈蜿蜒流进衣领,浸湿了一小块布料。
霍惊尘盯着那片濡湿的痕迹,咽了咽口水,低声说:“这是你自找的……最后一颗药了。”
他仰头喝下半杯混着药的水,俯身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沈知楠在混沌中觉得像是又回到了粉丝见面会的舞台,傅景辞在吻她。这次她清楚地知道是梦——梦里的人连脸都看不清。反正只是春梦,她索性放纵地抬手搂住对方的后背,指尖蹭过紧实的肌肉,甚至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主动伸出舌头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