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春

Primavera

作者/【意]桑德罗·波提切利　　创作时间/1476—1478年

尺寸/203cm×314cm　　现收藏地/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作者　宗教意味浓厚的贺礼画

桑德罗·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约1445—1510年）被称为15世纪意大利佛罗伦萨画派的最后一位画家，他的画作宗教人文主义思想明显，充满世俗精神，后期又增加了许多以古典神话为题材的作品，风格典雅、秀美。《春》是最能体现其绘画风格的代表性作品之一。

1477年，佛罗伦萨的当权者洛伦佐为了拓展家族的政治地位，安排了他的侄子洛伦佐·狄·皮尔法兰切斯卡与敌对家族的女儿瑟末拉德的婚姻。《春》正是他为这场婚姻而请波提切利绘制的一幅作为结婚贺礼的画作。

品赏　欢愉的神话人物

这幅画上的人物取材于西方古典神话，他们被安排在一片柑橘林中，中间是爱神维纳斯，她的上方是其蒙着双眼的儿子小爱神丘比特，右边画的则是西风之神强夺了森林女神克罗莉斯，克罗莉斯因此化身为花神芙萝拉。在维纳斯的左边是美惠三女神，她们沐浴着阳光，正携手翩翩起舞。画的最左侧站着众神使者莫丘里，他手挥神杖，指向天空。

在《春》这幅作品中，波提切利通过对充满欢欣愉悦的春之气息的众神形象的描绘，表现了生命、美与爱的统一。从表现手法上看，富于韵律感的精巧线条，明丽灿烂的色彩，细润而恬淡的诗意风格，在这幅画作中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美惠三女神

美惠三女神指的是古典神话中的三位美丽女神。传说她们是宙斯和欧律诺墨的女儿，众神的歌舞演员，为人间带来美丽欢乐，体现着人生的全部美好。

图解油画

1　丘比特

蒙着眼睛的丘比特在空中飞翔，表示“爱情是盲目的”。

2　维纳斯

爱神维纳斯位居中央，正以含蓄的手势，昭示着春天的进程。

3　众神使者

身披红衣的众神使者正在挥舞神杖，驱散冬天的阴云。

4　鲜花

集合了上百种美丽的鲜花，它们是意大利最常见的花卉，有勿忘我、风信子、鸢尾花等。

5　西风之神

全身发青的西风之神泽费罗斯想要用暴力来强夺少女。

6　森林女神

森林女神克罗莉斯赤裸着身体，惊叫着想逃却逃不开，张开的嘴里冒出花朵。

7　花神

花神芙罗拉将鲜花撒向大地，象征“春回大地，万木争荣”。

8　美惠三女神

美惠三女神是维纳斯的侍女，画中三位分别代表着爱欲、纯洁和美。

细节　美丽的鲜花

《春》虽名为春，但画中之花却开于不同时间。玫瑰开于夏天，地中海的柑橘树在每年3、4月开放，矢车菊在4、5月开放，款冬在冬天开放。可见画家在创作此画的时候，并未局限在春这一个季节，而是将四季中所有的美丽花朵集于一画，体现了波提切利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爱恋。

细节　是一个人吗

我们从画面右侧可以看到：生着一对翅膀的西风之神从天而降抓住了森林女神克罗莉斯，而当他抓住克罗莉斯的一刹那，克罗莉斯便化身为花神芙罗拉，画中右侧的这两名女性其实是同一个人。

这个画面是有寓意的。在罗马神话中，传说西风之神在强夺了克罗莉斯之后羞愧难当，就娶了化身为花神的芙罗拉，而芙罗拉也成了一位幸福快乐的新娘。而在现实中，狄·皮尔法兰切斯卡同样与瑟末拉德互不相识，婚前最多只见过一两面。可以想象在结婚当日，两个人必定是对未来感到不安的。波提切利作此画，可能是想借传说来告诉这对新婚夫妇，爱和感情是可以通过一起生活来培养的，幸福终将属于他们。

细节　如梦如幻的迷离画风

《春》的画风比较迷离，这是因为画家放弃了当时流行的油彩，而是用较古老的蛋彩画法。蛋彩颜料主要是由蛋黄或蛋清与颜料调和而成。波提切利先以深色为画面打底，而后在底色上绘制，效果轻薄、透明。但画家并不满足于此，他将铅白与蛋彩配合。铅白这种厚重的颜料可以在细节之处凸显罗衫的质感，这是《春》在绘画技术上的一大突破。

细节　为何面容忧郁

画中的维纳斯和花神都面带忧郁，这是因为15世纪时社会政治形势比较多变，在急剧的城市贫民与工人革命的斗争中，宗教改革家萨伏纳罗拉被焚，德国皇帝入侵和城市共和政体瓦解。这一切，让波提切利感到恐惧与彷徨，加上当时的他体弱多病，在这种心境下所创作的艺术形象自然也就忧郁哀伤了。

技法　重点式平铺构图

《春》中的构图采用的是平铺方式以及平面的装饰手法，将9个人物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并从左至右一横列排开，没有重叠和穿插。其中，维纳斯在画面偏上方的位置，背后是深色的橘树林，画家有意识地利用树枝与背景天空将树林留出了一个拱形，维纳斯位于拱形之下。而在文艺复兴之前的宗教画中，只有圣母才可以被这样安排。由此可见，波提切利用这种构图方式突出了维纳斯的地位。

技法　色彩融合环境

《春》在构图、透视和色彩三方面完美结合，并且使人物与人物之间以及人物与周围环境之间的关系有机融合在一起，和谐而自然。美丽的背景衬托，比如开满鲜花的草地、结满果子的果树、明媚的阳光，很好地对应了春天的主题。柔和鲜艳的色彩也为画面增添了亮丽和清新的神韵，黑色的背景色很好地衬托了人物形象，人物身上的各色衣服，从左至右，红色与白色穿插呼应，使画面色彩绚丽，美丽异常。

技法　融合了宗教画的元素

波提切利早期曾从事过宗教题材的绘画，《春》虽为一幅别样风格的绘画，却也可以从中看出波提切利受宗教画的影响。中世纪宗教题材中最受欢迎的当属圣母子图，画中圣母通常被安置在一拱门之前，身边则是圣子。在《春》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在爱神维纳斯的背后是由树形成的自然拱，在她的上方则飞着她的儿子丘比特。这些元素给这幅以“爱恋”为主题的画增添了一丝母爱，丰富了画中爱的寓意。

技法　重视细节

美惠三女神是维纳斯的侍女，她们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裙，携手翩翩起舞。她们是众神的歌舞者，传播着快乐和美丽。

从左至右，第一个美惠女神动态幅度最大，头发松散地披着，胸前别着一根别致的胸针，衣着华丽，整个姿态显示了她内心剧烈的冲动，这些特征说明了她就是“爱欲”的化身；中间的一位，无任何装饰，衣着也极为朴素，表情严肃，无疑她就是“纯洁”的化身；最右侧的女神，同样表情严肃，她与另外两个女神手牵手，微踮脚尖，举止优雅，但相比另外两个女神，则更显成熟，她便是“美丽”的化身。三美神中，“纯洁”和“爱欲”的对抗，“纯洁”的左肩衣服脱落半截，暗示了爱的诱惑，画家在这里表现了爱的觉醒与美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