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浮出水面的刹那，沈清歌腕间红绳骤然绷紧。那是萧煜用两人结发编就的姻缘线，此刻却勒入皮肉，将她的血引入祭坛凹槽。水纹荡开的血光里，她看见萧煜心口的凤纹伸出金丝，正与自己的胎记纠缠成并蒂莲。
“别碰祭鼎！“她挥簪斩断红绳，却见断口处涌出银白蛊虫，“这是同命蛊......“
萧煜擒住她执簪的手按在祭鼎上，鼎身饕餮纹忽然活过来，啃噬两人交叠的掌心：“七年前你替我承了狼毒，今夜该还了。“剧痛中，她恍惚看见他腰间玉佩碎裂——那根本不是皇子玉佩，而是前朝太子的螭龙珏。
水底忽起漩涡，十二具青铜棺椁浮出水面。每具棺盖上都刻着沈氏族徽，棺内尸首竟与她惨死的亲人容貌相同。萧煜的唇贴着她颤抖的眼睫：“这才是真正的沈家墓，你这些年祭拜的，不过是太子造的衣冠冢。“
暗箭破水而来时，萧煜带着她沉入棺椁。腐朽的锦被下压着半卷族谱，沈清歌借着夜明珠的光，看见“沈氏长女清歌“旁朱笔批注：庚辰年腊月，献祭河神。
“萧承夜！“她攥着族谱的手背浮现金纹，“你早知我是祭品......“
棺盖突然闭合，萧煜的喘息混着血腥气萦绕在耳畔：“七年前我闯入骊山禁地，就是为了毁掉这祭坛。“他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嵌着半枚青铜钥匙，“但见到你的那刻，我改了主意。“
棺外传来沉闷的凿击声，是太子的水鬼在撬棺。沈清歌摸到棺内暗格里的火折子，点燃了陪葬的鲛人烛。幽蓝火焰顺着水蔓延，将追兵化作森森白骨。
“怕吗？“萧煜忽然咬破她指尖，在棺壁画出繁复血符，“此咒既成，你与我便如这并蒂莲——“
“同生共死？“她冷笑截断他的话，将钥匙刺入他未愈的伤口，“不如同归于尽。“
棺椁炸裂的瞬间，沈清歌看见萧煜眼底映出自己额间浮现的莲花印。无数青铜锁链从祭坛伸出，将他们拖向水底深渊。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她听见萧煜的低叹混着水泡破碎：“你终究......还是成了我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