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深渊的青铜锁链缠上脚踝时，沈清歌颈间莲花印骤然灼亮。无数记忆碎片扎入脑海——她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祭坛前，将匕首刺入萧煜转世身的胸膛。血溅在青铜鼎上的刹那，鼎身浮现的谶语与今生分毫不差：双生劫，孽海花。
“醒醒！“萧煜的嘶吼震碎记忆幻境。他徒手扯断锁链，掌心皮肉被腐蚀见骨，却将她护在染血的怀里。深渊尽头悬浮着九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竟是活人魂魄，其中一盏里困着的，正是今世早夭的沈家幼弟。
“阿昀......“沈清歌挣开萧煜的桎梏扑向魂灯，腕间同命蛊却突然暴起，金线勒进萧煜心脉。他咳着血笑出声：“你看，你终究舍不得我死。“
魂灯骤然大亮，映出灯柱上密密麻麻的铭文。沈清歌抚过那些前朝古篆，指尖所触之处，尸斑般的青痕顺着手臂蔓延：“这是沈氏女子的命格簿？“
萧煜突然挥剑斩碎魂灯，爆裂的灵火中，幼弟的魂魄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三百年前你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改命，今生命簿早该在及笄那年终结。“他扯开衣襟，心口金纹裂开血口，“是我用半颗凤凰心，续了你轮回的路。“
水幕突然撕裂，太子的玄铁战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二叔，手中握着的正是沈家祖传的祭器。沈清歌看着那柄刻着母亲闺名的匕首，忽然记起及笄夜母亲癫狂的呓语——原来那夜母亲要刺的不是她，而是她背上逐渐成型的莲花印。
“清歌，该归位了。“二叔的嗓音混着青铜磬音，“你本就是我族为太子养的药人。“
萧煜突然捏碎腰间玉佩，深渊震荡间，三百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中都爬出与他一模一样的尸身，心口皆嵌着半枚凤凰心。他咬破舌尖吻上沈清歌的唇，血渡入她喉间时，所有尸身齐声低诵：“以千世轮回骨，换卿一世红尘路。“
沈清歌额间莲花印寸寸皲裂，露出底下血色凰纹。她握紧插入萧煜心口的匕首，终于看清刃上反刻的婚书——正是三百年前自己亲手刻下的合卺誓。水底飘散的青丝突然疯长，缠住太子的战船，船身木纹里竟渗出她前世服下的毒血。
“原来这毒......“她笑着咳出黑血，“要两世痴缠，才能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