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上门
- 从无用书生开始唯心练武
- 文述生
- 2234字
- 2025-04-08 14:50:05
晨雾未散,天地间好似浮着一层青灰薄纱。
一身发白青衫的王知真从家走出,沿着县中青石官道一路前行。
远处熔炉喷吐的浓烟升腾,宛如千百条玄蛇撕咬云端。
岭州矿产丰富,大多数人以开采矿石、冶炼金属为生,玄山县也不例外。
城墙外,数不尽的铁坊矿坊星罗棋布,昼夜不息的锻打声震得脚下青石都在发颤。
转过巷口,后方属于内城外围的大院区渐渐消失,此起彼伏飞檐翘角的楼台从雾中浮出。
王知真抹了把额头细汗,停步时后背已被浸透。
“醉肴楼”匾额下,穿灰布短衫的伙计甩着白巾迎上来,“呦!王公子来了!喝杯粗茶润润喉。”
粗陶茶碗递到唇边,浮沫里映着少年细长眉眼。
他仰颈饮尽,喉结滚动间瞥见檀木柜台后面,张掌柜的胖脸从账册上缓缓抬起。
将茶碗与东西一同递给伙计,嘀咕数句,王知真朝张掌柜点头一笑,拂袖离去。
“好嘞!您慢走!”
目送王知真渐行渐远的背影,张掌柜连忙将店小二唤到身旁,“他说什么了?”
伙计被他的眼神吓到,急忙摊开掌心,银锭在晨光中泛着冷芒,“掌柜,大买卖!这是定金!”
不久,望着悬于门屏上刻有“玄岳”的牌匾,王知真的指节叩在玄铁铸造的门环上。
三声余音未消,雕花木门敞开缝隙。
壮汉堵在门前,扫过书生单薄肩头。
“何事?”
“我前来拜访宋远公子。”
“哦,找师兄的啊,进来吧。”
穿过未开始接待客人的店堂,硕大的院子中有二十余个锻炼呼喊的精壮汉子。
踩桩、马步、举石、撞木......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
东南槐树下,身穿黑衣短打的少年正在击打石人桩。
听到有人拜访自己,剑眉星目的少年诧异回头挑眉打量来客。
然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瞥一眼紧闭房门的内屋,笑着快步走到王知真面前。
“原来是王兄,好久不见,今日来?”
“我想请宋兄去醉肴楼叙旧,希望宋兄看到亡父的面子给一个机会。”
宋远有些为难,刚想婉拒。
吱呀。
内屋木门大开,所有人立即停下动作,面向走出的男人拱手鞠躬齐声高呼。
“宋师!”
锦绣黑衫的男人和宋远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他看看宋远,又看看王知真。
“好友登门,当然要去,准你半日假。
最近贼人横行,崔江,你护着二人走一趟吧。”
——————
正午时分,乌云盖日。
醉肴楼,二楼雅间,红尘醉启封,酒香四溢,诱的宋远舔唇。
一米八左右,皮肤黝黑壮如高塔的崔江扫视摆满佳肴的桌面,眉头轻皱。
跟师父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宴席也吃过了。
如此丰盛的席面,哪怕是师父前来也不失礼,看来对方所求不小。
但是师父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太过亲近。
想到这里,崔江端起一杯酒。
“王公子,总听师父提起,和王前辈较量后,略有所悟。
最终依靠多年积累,突破至八品。
为此,我代表师父,敬你一杯。”
王知真听出话中暗示,亡父当年所为不过是锦上添花,终究不是雪中送炭。
“崔大哥说笑了。”,他咽下火辣辣的红尘醉,“我只不过是仰慕宋师,想拜入玄岳武馆。”
崔江正要接话,有些醉意的宋远抢先一步开口。
“王兄,我实话告诉你,武馆收徒,不外乎两条路。”
他夹起炙烤的羊肉,塞入口中。
“有根骨的,我爹当亲儿子栽培,没根骨的...”
趁着鲜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送财童子,谁不喜欢?”
“前者唤宋师为父,后者唤宋师为傅。
有人欺你辱你,前者抬腿便去讨说法,后者......”,插话的崔江不再言语。
王知真攥着怀中的织锦钱包,借势不成,只能最后一试了。
“没有根骨,当真不能练武?”
酒坛倾覆声突兀响起,又为自己添上一杯的宋远摩挲着酒碗轻笑。
“凡事都有一线生机,练武也不例外。”
“师弟!”崔江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宋远甩开桎梏,与其拐弯抹角,不然彻底断了对方念想。
“八品灵丹,脱胎丹。
服下它,朽木可雕,顽石开窍。”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知真发白的青衫。
“问题是一粒百金,有价无市。
别说你,即便是我爹也掏不起这个价钱。”
这番话让王知真暂时无言以对,夹起一块肉,用酒送入腹中。
哗啦。
霎时,楼外暴雨如注。
望着檐角垂落的瀑布,王知真决定说出孟浑一事。
先让玄岳武馆帮忙解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看着忽然沉默寡言的书生,以为他还在想着脱胎丹的宋远出声安慰。
“王兄,不能练武也好,我听我爹说过,脱胎丹的滋味可不好受。”
此话一出,倒是引起了崔江的兴趣,“什么滋味?”
这时,醉肴楼的名菜,刚出锅的喜肉丸子被店小二端上餐桌。
宋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
“当年他在神岳门练武,偶然听过醉酒同门聊起这件事。
服下脱胎丹的同门称,那东西嚼着像蜡,吞服像炭。
吞下之后如同烈焰焚身,烧得他嚎了一天。”
听着宋远的话语,王知真夹起肉丸塞入口中。
好烫,烧得嘴疼,但是他不在乎。
得知短期内不可能练武的他吃东西就像在嚼蜡,食而无味。
肉丸滚落喉间的那一刻,王知真苦笑,心中念头闪过。
“嚼蜡?木炭?那不就跟我口中这东西一样?
要是这肉丸是脱胎丹,那该多好......”
刹那间,灼痛轰然炸断思绪,胸腹间仿佛有沸水奔涌。
猝不及防的王知真下意识夺过进门小二手中拿着的酒坛,大口大口吞咽,试图冲凉体内的滚烫。
宋远和崔江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书生最近的遭遇,又觉得理所应当。
于是,崔江没有理会他,笑着询问宋远。
“我怎么没听师父提过?”
宋远看了一眼依旧往嘴里倒酒的王知真,凑近师兄耳朵。
“后来门中比武,决定去留,我爹正是因为败在那位同门手上,才会被迫离开苍州,落脚玄山县。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所以不会对外多说。”
滴答滴答。
暴雨拍打着醉肴楼的瓦片,再也忍不住的王知真冲向翻飞的雕花窗棂,探出半边身子。
“呕!”
猩红的黏液从口中喷出,在雨水的冲刷下荡然无存。
被这动静截住话头的宋远和崔江相互苦笑,一人起身结账,一人上前搀扶。
殊不知此刻,伴随体内随念而动的一丝丝气血,淋雨的王知真视角浮现出斑斓字符。
【念真】